元韬沉默半响,说道:“高公如此难堪我。可知这后位,我为琉璃留了好久,只等琉璃成年……”
元韬笑道:“我知高公心疼琉璃。但是琉璃聪明灵秀,知礼知节,太妃和慕容夫人都对她爱好非常。连张司空夫人都开口奖饰她。我自继位以来,后宫止有椒房二位,如同空置,但得高公应允,必不会薄待琉璃。”
秉淮惶然起家,再拜了下去,说道:“皇上果如此说,且我内心惶恐更甚。皇上若因琉璃一人而废后宫,琉璃便是后宫的罪人,必遭群臣相谴。皇上对我看重,朝中诸臣已是心有不平,若得琉璃再入宫为后,祸大于福。臣不是危言耸听,请皇上听我一言。后位所立,宫中自有端方。琉璃以布衣之身,汉人所出,一旦为后宫以后,必为朝中大臣非议。此其一。我朝自建立以来,南有宋室,北有柔然,俱都虎视眈眈,乘机而动。北凉、吐谷浑又乘机张望,夏国现在苟延残喘。大业未统,天下不平,皇上心有弘愿,欲一统天下,既然立后,当以大局着想。皇上更应与各国和亲通姻,以缔盟意,琉璃入宫,对皇上无涓滴助力,此其二。臣自有私心,因知琉璃性子纯真,又总心软,易招祸事上身,我疼琉璃,不肯她容身宫中,涉身宫事,此其三。臣之所言,不敢说公允,自藏私心,不敢欺瞒皇上,请皇上降罪。”
元韬听着始平发狠,往前走了两步,还未现身,便听到有男声说道:“公主与其有苦衷在此发狠,不如找出让你不痛快之人奖惩一二。何必如此作践表情?”
这花圃因着近他的寝宫,少有人来,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在此发狠分泌?
赫连昌淡淡说道:“天威不容侵犯。公主如果连本身的天威都护不住,难怪被人气成这个模样。”
寇天师正兴演算之去,推算日月运程,以合天象。听闻元韬到来,出来驱逐。
始平公主停了一会儿,问道:“如果那人底子不睬会皇家的严肃又如何?”
走着走着,便听到石子破水的飞溅声。数声连起,带着发狠之意。
寇天师道:“所谓命数者,自有天道安排。诸如六月飞雪腊月生花,总有出人料想之处。高家蜜斯天姿聪明,如果争强好胜之人,命里必贵,偏她独安近况,淡泊名位,这命数,便分歧了。”
寇天师道:“高家蜜斯有福有贵不假,只是福来祸随,贵至命舛。后续固然诸厄可解,可得顺利,但是我观高家蜜斯面相,命里随遇而安,运里绝处逢生,毫不是一国以后应有的面相。此命者,居于宫室,性命凶恶,安于家宅,平生顺利。”
始平公主便道:“天下又不是统统人都害怕公主。我才不喜好拿身份压人的事情。”
秉淮道:“所谓成大业者,必有弃取。琉璃入宫,对皇上百害而无一利。我不敢摆布皇上,但请皇上三思而后定。非论皇上做何弃取,我对皇上之心,奸佞无二,一如我对先皇承诺。”
太妃和张司空夫人便明白了,崔浩怕是底子没有娶公主的心机。但是始平铁了心要与崔浩耗到底,求着元韬不肯说嫁。一向蹭到了现在。
略略一想,始平这些年改习汉礼,修身养性,脾气比畴前早已沉稳文静了很多。能被惹得如此,想来又是崔浩惹出来的事。
始平自钟情崔浩,如此几年下来,竟然痴心到底,明显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却因着崔浩迟迟不肯吐口,既不该别家婚事,也不主动与别家提婚事。太妃几次使了张司空夫人去崔府,先是旁敲侧击,然后开门见山。但是不管如何的表态,崔家老是不肯松口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