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正想听沮渠牧健的下文,没想到沮渠牧健竟然收了口不再往下说。一转话题,问道:“我手中的茶,入口微涩,品后回甘,肇端并不风俗,但是喝过两杯后,愈觉口内生香,不晓得是甚么茶。你的宫女仿佛也说不上以是然来。”
琉璃说道:“阿姆不是忽视了,而是因为阿姆的心都在我身上,体贴则乱罢了。临来之前,阿爹阿娘一再教我,不管何时何事,万要先又己身度别人。设身处地为想一想,我如果宋夫人,我也不会做出打脸本身侄女叫人笑话的事情。”
沮渠牧健立即便说道:“想来你所求之事,也是得了她答允了。”
聂阿姆愣愣地说道:“王妃心细,想得全面。是我一时忽视了。”
琉璃上前两步,细看沮渠牧健茶盏中已经泡展的茶叶,只见那叶子形似卷笋,色彩青绿带着微黄,泡出来的茶水清而见了棕红。
琉璃也有些难堪,说道:“是我措置事情措置得不周。原是为求人而去,最后竟然忘了闲事,只顾着和宋夫人交忘年友。只是宋夫人既然视我为忘年友,我便不能为本身好处向宋夫人使她难堪做她不甘心的事情了。”
琉璃说道:“只顾论茶,一时谈得投入,倒把别的事情给忘了。告别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却又不好开口了。是以这便返来了。”
琉璃恍然有种错觉,竟有种身在崔府的感受。在崔府,只要崔浩在,府里的侍女下人,等闲是不敢开打趣的,不要说大声鼓噪,连站立呼吸都仿佛谨慎谨慎了很多。琉璃曾经开打趣地问崔浩,为甚么他总要作得一派严厉,将府里的下人侍女吓成阿谁模样。崔浩也很有些无法地说道,那里是他严厉,只是气场罢了。
那茶盏,是琉璃从大魏带过来的青白瓷的细盏,常日里常摆出来的用的。
沮渠牧健微微一笑,说道:“本来并无喝茶的风俗。前次在大魏喝过几次茶,返来后便找宋繇喝过几次茶,方知茶之一味,不止于喝。”
沮渠牧健便说道:“依罕见些烤制的味道。”
琉璃悄悄叹了一口气:“阿姆,宋夫人,提及来,也算是宿世子妃夫人李敬爱的婶婶了。不管宋夫人和李敬爱母后的干系如何,她对李敬爱的态度如何,她能几次三番拒掉别人上门相求,足以申明,她不会打脸李敬爱,起码面上不会。既然如此,她如何会去做我的伴礼夫人呢?更何况,与我大婚的,本就是她的侄女本来的夫君。凉王和王后让我请宋夫人做伴礼夫人,是因为他们想到的都是好处,而无情面。而对于宋夫人,明显情面大于好处。既然如此,我如何能够为了一时好处去伤害宋夫人正视的情面呢?”
琉璃便说道:“宋夫人确是通茶理的人。与她小谈有半个时候,相处甚欢。”
琉璃沉吟一下,说道:“我明显有事相求,上门先论茶,后送茶,讨了主家欢心,转头便出口相求之事,很有垂钓的嫌隙。与人订交,最忌耍的就是这类心机。现在宋夫人识我如友,我若此时提出相求之事,宋夫人一定会回绝,但是内心就会对我的为人存了成见。成见一起,百事难消。这个时候,我倒不好出口相求了。”
琉璃轻声说道:“阿姆,伴礼夫人谁都能够当。身份高不高,名誉好不好,都不要紧,摆布大婚,也只是个给人看的情势罢了,实在不需求为了大婚而惹得宋夫人与我们离心冷淡。且阿姆也明显晓得,宋夫人肯与我交心,一多数是因了阿姆畴前与宋夫人有旧的原因。宋夫人对阿姆有旧时情分,我更不能因为大婚,伤了宋夫人和阿姆这份可贵的情分。毕竟在此人地两生的北凉,能和我们知心交心的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