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璞玉――是个女子的叫喊。那报酬何这么撕心裂肺的叫喊她?她睁大眼睛追随声音的泉源,阿谁神采白得骇人,垂散着头发的女人朝她移近,竟然是裴沛。
天旋地转,她误入了一片人来人往的人海中,四周有些喧闹,很多人在低声说话,像是抽泣之声又像是在辩论。吵得她头疼欲裂,心中烦躁,猛地展开眼睛。
她低下头,床榻上丝滑薄被上绣着三月呈艳态的牡丹,红一片粉一群紫一簇,花开正艳,仪态万千,好像一片春日花海。刺眼明艳的色彩刺得眼睛有些发酸,锦被上大片繁花垂垂恍惚,好似那日,一众妃子皆涌在门口。她心机全落在裴沛身上,偶然留意身边是何人。
甚么叫待她出去也无从查证?短短几日光阴,怎会无从查证?莫非她已经被扣上暗害皇嗣之罪了?如果如许,她有怎能安然无恙躺在阁中静养。固然心中疑问重重,她脸上神采如常,不疾不徐问道:“言姐姐,那****晕倒后又产生了何事?”
宋瑾信赖她没有用心害裴沛吗?
世人退去,璞玉低声问道:“言姐姐,裴妃与她腹中的胎儿有没有受伤?”
如果他信,他为何要罚她面壁思过一个月?如果他不信,她又如何能好端端地站在净玉阁中?
她悄悄阖上视线,悄悄道:“睡不着,屋中又有些沉闷,便起家吹吹风。”
小巧欢欢乐喜地笑道:“是,蜜斯,我这就去筹办吃食。”
那人本意应当是让她将撞倒裴沛,令裴沛流产,然后她就是祸首祸首。裴沛痛失腹中胎儿,她背上暗害皇嗣之罪,一箭双雕。
她心中有好多题目要问,却被端着吃食排闼而入的玲盯打断。若言接过玲盯手中的鸡丝肉粥,亲手喂给璞玉。
她收回目光,看着若言,当真地说道:“此人极其聪明。”
夜色融融,天涯明月洁白如白玉盘,月光安静温和似水,夜风缓缓,穿过院中长廊,钻入屋内,拂过脸颊,搭在肩上的长发被它悄无声气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