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泾望着她手握书卷倚窗而读,身着月白宫装,墨发绾成碧落髻,淡雅中透着几分出尘气质,清眸傲视间流光溢彩,红唇间荡着清浅淡笑,着装轻简,气质清雅温婉,一如畴前。
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这茶好极了,香气不张扬,香沉水中,用心则有,不消心则无。
殿前笔挺大道上有位蓝衣内监疾步而来,面庞逐步清楚,本来是徐泾。
他笑着命殿中宫女取来纸磨笔砚,牵她到门口处,指了指面远景色,朗声道:“太阳炽热,去桃花林太热了,屋檐下阴凉,在这儿比试。”
他放动手中清茶,看着她道:“昨日朕不是用心爽约。”
从最南端的南厢苑到皇宫中间的仪和殿需走过花开满园春意深深的桃花林,绕过花团锦簇的御花圃,路过碧绿而安好的碧莲池,最后还要走上白玉砌成的露天广场。
走至仪和殿前,却见他负手立在一树玉兰花下,面带笑意。日光融融,浮光照在一树玉兰花上,花瓣玉洁,泛出骨瓷样光晕,班驳光影落在他俊挺的身上,丰神俊朗似九天之上的神祇。
她会心一笑,握住,笑盈盈道:“谢皇上。”
她是后宫三千美人中的一名,他是万众谛视标国君,她走到他的身边需求绕过全部天下,需斗过全部后宫。太冗长,太暗中。
还真是心有所想,日有所盼;无欲有望,心中平平。
徐泾走到殿前,来不及擦去脸上汗珠,忙着跪下施礼,恭声道:“主子拜见皇上,拜见璞嫔娘娘。”
璞玉弯起眉眼,笑得和顺,轻声道:“臣妾先辞职。”
风吹过,残花落叶落了一地,他面带笑意,绣工精美龙纹软靴一步一走踏在花落满地的白玉石阶上,步子迟缓,脚步喧闹无声,仿若步步生莲,一起盛开。节骨清楚的手掌伸到她面前,道:“免礼。”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如何弥补也不是本来的模样了,如同她昨日满心等候的比试,本日已变成没法回绝的要求。
她毕竟是错付了至心。他起首是坐拥天下的帝王,是后宫世人的倚靠,最后才是她的夫君。后宫美人明争暗斗,只为争得他的一丝恩宠眷顾。
小巧赶紧向前扶起她,落坐在一旁的雕花桃木椅中,仪和殿内监守着宫中礼节施礼后,声音恭敬传口谕:“皇上口谕,有请璞嫔到仪和殿用午膳。”循例谢恩,赏了内监银两。
光阴和缓,苑中一树杏花开得如火如荼,香气郁郁醉人,清风穿过树叶簌簌之声,像是春日精密细雨,那声音窸窣悠远,好似来自遥不成及此岸。
时候已过,没法画画了,她等在那边也毫偶然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