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牵过她的手,往回走,道:“夜深天冷,北风砭骨,我们出来已经好久,朕送你归去歇息。”
两人并肩而行,月色拉长两人的身影。路面上的积雪已被宫人打扫洁净,但是青石路面仍旧有些冷滑,走起来格外谨慎,大抵一个小时后,来到沁雪苑前,尚未收支院内,清幽的香气,丝丝缕缕异化在冷风中,似有若无,断断续续。园中应是明月雪夜,红梅簇簇,暗香浮动。璞玉眸中笑意渐重,不由自主加快法度。
宋瑾顿住脚步,转头问道:“玉儿,你喜好梅花?”
宋瑾轻叹,陈夫子是出了名的严师,奖惩却千奇百怪,令人此生难忘。莫非她被陈夫子罚过?宋瑾想不出面前这个聪明温婉的女子面对那些损招时的模样,不由自主问出口:“你被陈夫子罚过吗?”
璞玉弯了弯眉眼,安静道:“皇上箫声超卓至此,臣妾再听不出,真是无脸再见教员了。”
逗得不亦说乎的两人,戛但是止,愣愣望着她的身后,宋瑾信步走来,笑意深深,那双温润如玉的黑瞳,星星点点的笑意璨若星斗,他来了。
陈之意虽以画艺闻名天下,乐律也是非常精通。身为他的关门弟子连品箫都不会,依陈之意不平不挠的脾气估计会每天操琴给她听,直到会为止。
璞玉深垂臻首,只见一地白月光与重重花枝纠错狼籍的乱影,仿佛一副泼墨画,低语:“臣妾打搅皇上雅兴了,臣妾只会吹昨夜那首曲子。”
璞玉嗅着氛围飘零着盈盈绕绕的暗香,香气沁入心肺,怡然清幽,半晌道:“说不上喜好,可红梅老是格外吸引我。”?
一曲终,璞玉温婉的笑着:“皇上吹得极妙,臣妾愚笨,怕是吹不出此番意境,有辱名曲。”
两人已经走到沁雪苑中的观梅亭,宋瑾命人去取一只玉箫来,道:“彻夜良辰美景,玉儿可否有兴趣吹一曲?”
璞玉含笑着朝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辩论耍宝,深深天井中不在清清冷冷,开端有了热烈。
璞玉曾听璞琛吹过,这首曲子本是通过旋律美好,曲调清楚明快称道梅花凌寒单独开的崇高品格。
箫声清越,道尽梅花平生。
宋瑾放下玉箫,她不肯学,他便不勉强,问:“哦?”
宋瑾弯起嘴角,实在她乐律天赋不差,不过与她的画艺资质比拟较,确切是云泥之别,道:“陈夫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儿没变,老是偏疼画画。过来,朕教你。”
宋瑾扶起她,朗声道:“不必多礼。随朕来。”
宋瑾瞧着她眉间尽是温婉,眼眸仿佛湖面倒映着点点星光,闪闪发亮,肤白若瓷,唯有鼻尖微微发红,像足一只嗅觉活络小白狐,转移话题道:“是不是着凉了?”
宋瑾立于亭中,夜风吹起他的发丝,一搭一搭拂在他的肩头悄悄无声,但闻箫声缓缓,忽如梅花朵朵争相开放,转而变成枝桠间尽情盛放的热烈之景,然后是花随风逝,深切泥土,化作春泥。
宋瑾挑眉,道:“耳朵还真灵。”
璞玉嗅着夜风中淡淡的清爽,望着红梅开得紧簇,道:“未见其花先闻其香,幽暗香气,慕而寻之;见其真容,花容清丽,色彩红艳似火,令人神驰;凌寒单独开,铮铮傲骨,令人叹服。”?
璞玉仰开端,猎奇地问:“皇上被罚过?”
璞玉摇点头,笑道:“看过很多人被罚过,印象深切。”
璞玉被她们逗得呵呵直笑,柔声说道:“这阵子你们经心极力奉侍我,福宝从彻夜起作为净玉阁的首级内监。”
绿枝喜上眉梢道:“那是小主帮你实现的,不是神明。”
璞玉思虑半晌,含笑道:“人间百花,梅为花之最清,箫声清越,以清越之声写最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