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易到了阿弟的府第,我仓促奔出来一看,顿时泪如雨落。
卫恒道:“无妨,你尽管说便是。”
既然卫恒已经醒转, 太医也说他的身材并无大碍, 我便放下心来, 用了些粥饭,便单独立在永始台的画楼上,凭栏远眺,悄悄等着廷尉来问讯我这个皇后。
“你先跟朕归去,温媪和采蓝、采绿她们,虽是你最信赖之人,但为防万一,还是先让她们同椒房殿其他宫人一道查验一遍。”
我哽咽道:“我也要留下来,还求陛下恩准?”
待得下了画楼,见他牵着我手独自往殿门外走去,我不由问道:“陛下这是要带我去那边?”
我抿了抿唇,我晓得他会来见我,但是我却没想到,他一醒来就会过来看我。他的这一行动已然赛过千言万语,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再问一问他。
我心中打动,依偎在他怀里,“还是陛下想得全面,我全听陛下的就是了。”
他抱着我焦急道:“阿洛,你如何了,朕这就喊太医来。”
我有些黯然道:“想来,当是我椒房殿的宫人所为。”
“朕如果连这等恶人都揪不出来,这天子趁早不消当了!”
“刮风了,还站在风口, 如何这般不把稳本身的身子?”
想到昨晚他尚未答复我的阿谁话题,我正想再度同他提起,却听尹平在辇车外低声禀道:“陛下,小臣有要紧之事要同您禀报,还请您……”
“何事?”
卫恒明显明白我现在忧急如焚的表情,并没说甚么,只是叮咛道:“出宫,去云阳侯府。”
“云阳侯放学以后,在骑马回府的路上,被一辆驴车所撞,从顿时摔下来,身受重伤,至今昏倒不醒。”
“千万别累到了,定要照顾好本身,朕会让尹平留下来看着你的,如果你只顾着顾问你弟弟,迟误了进膳安息,朕就立即将你带回宫去。”
“我也要去!”我同他求恳道。
他现在是大齐的尚书令,不去上朝,如何会在这里?
我悬着一颗心看那几名太医给阿弟诊脉,治伤。
“快别哭了,阿弟他吉人天相,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朕让这几个太医就留在这里,直到他伤好了才许回宫。”
向来宫中出了巫蛊之术如许的大罪, 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景象下, 既便是皇后之尊, 也须依律先交由廷尉问讯审理,再将供词呈交给天子, 由圣躬裁定,看是否再亲身审理。
卫恒眸光一沉,“你我伉俪之间,何来一个‘求’字?我晓得你担忧岩弟,便是强行带你回宫,只怕你内心会更不结壮。朕许你留下来顾问他便是,只是你需得承诺朕一事。”
岩弟有些舍不得他走,“徒儿虽受了伤,只能躺在榻上,不能再到先生府上亲去请教,可定会手不释卷,不敢误了学业。还求先生不幸徒儿这回受了伤,若得了空,常来看看徒儿。”
昏沉沉地睡了一夜,夙起时,便听婢女们说岩弟已然醒了过来。
我顿住脚步,“但是妾被人控告犯下大罪,在此事未查清之前怎可――”
前几日还神采飞扬的翩翩少年郎,现在却躺在榻上,姣美的脸上缠满了止血的绷带,紧闭着眼,呼吸微小。
我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回原位,谢过了太医,请他们自去开方煎药,坐到弟弟床边,看着他裹满绷带的脸颊,忍不住又是泪盈于睫。
“张唐使尽了手腕,那素桃只说是她在枕下发明了一封手札,上面言明她因获咎了你,不日便会被遣送出宫,她若想留在宫内,便需立下大功,比如告密这巫蛊之术。她说那信里乃至连用来谩骂的木偶人放在那边都奉告给了她,同尹平查出来的一样,是在你的床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