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辨认不出妾是否生过孩子,莫非连妾对您的情意也辨认不出来吗?”
“你当日必然不是志愿的,你当时媚、毒未清,受那药力所迫,卫玟又对你觊觎很久,逼迫于你,才会……哪知却有了孩子,你那么心善,天然不忍流掉它,只能把这个孽种生下来……”
“你昨日说要那本《苇叶集》,朕便命人去给你找,成果却把你私藏的这片苇叶找了出来,朕这一看,才晓得,难怪我们同房以来,已近四载,可你却迟迟不见有孕,朕还觉得是你身子太弱,又或是朕不敷龙精虎猛,本来是皆是拜这避孕之法所赐。”
他的声音并不高, 但是那语气嘶哑, 过分可怖, 小儿又对周遭的氛围最是敏感,立即被他吓得小声抽泣起来。
卫恒自嘲道:“朕是昏了头, 若朕不是昏了头, 又如何会被你瞒在鼓里这么久?”
难怪圆房后他会用那种眼神看我,竟然是因为我没有落红,但是他为何不在当时就奉告于我,我能够同他解释的,我正要开口同他申明,就听他又道。
卫恒抖动手指着我怀中的孩子,“你看看他那张脸,像不像你?像不像你那弟弟, 人都说,外甥长得像娘舅, 莫非他不是……”
他一气吼怒了这么多,似是耗尽了满身的力量,半趴在案几上,大声喘着粗气,眼中闪着猖獗的光,犹自嘶声道。
“她已经全都招认了,朕还搜出了你们这一对儿爹娘的画像,满是出侵占玟之手。你另有甚么好狡赖的?”
“难怪那密折上说卫玟在邺城到处僭越违制,想要行悖逆之事,本来竟是感觉朕侵犯了他的爱妻,害他们一家三口不得团聚。你还私藏了甚么苇叶,没敢将那上头记录的古怪方剂誊写到帛书上,如何不干脆将朕毒死,你们一家三口今后得享嫡亲!”
“我同本身说,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从今今后一心一意做我卫恒的老婆,不管身心都只要我这一个夫君,我便能将这一夜揭过不提。为怕你晓得了多心,我一早就将被单换去,从未曾同你提起过此事,还是疼你宠你,将你当作掌中宝。”
我涩声道:“本来你思疑我,你竟思疑我同你圆房时已不是处子?”
明知会惹他不快,我还是走到他口中的“孽种”身前,将他抱在怀里, 轻声安抚。
“你从仓公那边得来的功法固然奥妙,可那功法再是短长,再是让你好像处子,也并不能让你真的规复如初,重新变成处子之身!”
他一掌击在榻旁的案几上,打断了我的话,“别再跟朕提甚么《苇叶集》!朕恨死了这本该死的册子!”
卫恒大声嘶吼着,吼到最后似是再也支撑不住,寂然地坐倒在榻上,“你同朕的初夜并不见落红,你让朕如何信你是完璧之身!”
现在,那一抹暗淡又呈现在他的眼中,他的眼里似盛着刻骨的伤痛和仇恨,唇边却挂着笑道:“如何?终究变了神采,看来你也想到了,心知肚明终究心虚了!”
想也不想,我便闪身挡在那孩子身前。
“可哪知,朕的宽大漂亮、毫不介怀到头来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敢问陛下,是何人证、物证能证明这孩子是妾所生?”
说罢,他一挥袍袖,将一个椭圆形的薄片丢到我面前,我俯身捡起一看,心中又是一沉。
我安然道:“逢春会如许同陛下讲,妾一点都不奇特。为何昨日那样巧,这孩子撞到我身上,她又一见我们便跑,明显是用心要引陛下生疑,她早就被人打通了,在陛上面前做伪证来谗谄我。至于那两幅画像,找人仿着卫玟的画风亦能够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