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的卫恒竟然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在“我”身后持续当他的风骚帝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陛……陛下,皇后娘娘她……她伤势太……太重,已然……归……弃世了,还……还请您节……节哀――”
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温媪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她哑着嗓子,非常艰巨隧道:“老奴也不晓得,老奴因娘娘正在安息,便一小我进的内殿,哪知出去后这殿里竟是空无一人,老奴怕扰了娘娘,也只敢守在内里,过了半晌,听到里头有些不对,仓猝奔出去看时,就见娘娘已经倒在榻上,脖子上满是血……
他如果不晓得我是假死,只会觉得他的恶梦成真,我竟当真死在他的面前。连我说一个死字,他都听不得,若真觉得我死了,那他又该是多么的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拜温媪竟不忘将我那封手书塞到“我”手里所赐,“我”写的那首《塘上行》终究还是被卫恒看到了。
可令人费解的是,明显宿世的“我”和卫恒都已死去,可为何我的灵魂竟还是不能从这宿世的时空里分开?
我俄然想到那位世外高人元吕先生给他算的命数,说他在三十岁时当有小劫,竟公然应验了!
能在太病院任职,自是有些真本领的,十数枚银针刺入他的穴道,半晌以后,他喉间呕出的鲜血渐少。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统统,几近不敢信赖这是真的。
比及太医飞奔而来, 见到面前的景象, 几乎没把魂儿都给吓出来, 就见他这位陛下胸前尽是鲜血,脸上满眼是泪, 双目血红, 目眦欲裂, 还当是他受了甚么极重的伤, 正要先给他这个天子看诊, 却被他怒瞪了一眼,“还不快给皇后治伤,如果皇后有甚么三长两短,朕要你陪葬!”
过得好久,有位胆小的太医伸指一探,才颤着声道:“陛下驾崩了!”
跪了一地的太医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赶快上前想替他医治,卫恒本想将他们推开,俄然想到了甚么,便僵着身子不动,任由这些太医为他施针止血。
卫恒直接打断他们,“若再多嘴,朕连你们一块砍了!”
“你个庸医,胡说八道!阿洛如何会死,朕不准她死,你竟敢说她死了……”
难怪这一世重生后,他虽记不起宿世的各种,却对我“自戕”而死的这一幕印象非常深切,老是被这一幕的恶梦所胶葛,在无数个深夜惊醒。
那太医一见到“我”脖子上的伤口,便脸如死灰,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话都说倒霉索了。
宿世尚且如此,那这一世呢?
我千万想不到温媪竟会在大功胜利之时,撞柱他杀,她这么做,连命都豁了出去,到底是为了甚么?
宿世,他未得仓公给他医治当年为救我而始终未曾病愈的内伤,一向有隐疾在身。
随即便不嫌血污,立即俯身将我抱在怀里,伸手去堵我脖颈处还在往外冒着血的伤口,口里喃喃道:“如何会如许?为甚么会如许?”
交代完了这统统,他搂紧了“我”,呢喃道:“阿洛,你竟然甘愿死也要逃开朕,朕不信你会这么狠心,连琮儿都不顾了,那朕就陪你一道死,就是身后下到鬼域,朕也不会放过你,朕要找你问个清楚明白……”
明显,他觉得这是我的遗言,顿时痛不成抑,又呕出很多的血来,慌得那些太医忙又想为他施针,这一次,却被他推拒到一边。
我焦心的在空中飘来飘去,只盼着能快些魂归当代,同他申明统统,将那作歹之人十足抓起来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