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 你醒醒, 你快醒醒!你们还不快去请太医!快去!”
她话音刚落,便一头朝殿中的柱子碰去,直碰得头破血流,立时断气身亡。
“你个庸医,胡说八道!阿洛如何会死,朕不准她死,你竟敢说她死了……”
比及太医飞奔而来, 见到面前的景象, 几乎没把魂儿都给吓出来, 就见他这位陛下胸前尽是鲜血,脸上满眼是泪, 双目血红, 目眦欲裂, 还当是他受了甚么极重的伤, 正要先给他这个天子看诊, 却被他怒瞪了一眼,“还不快给皇后治伤,如果皇后有甚么三长两短,朕要你陪葬!”
我俄然想到那位世外高人元吕先生给他算的命数,说他在三十岁时当有小劫,竟公然应验了!
那太医一见到“我”脖子上的伤口,便脸如死灰,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话都说倒霉索了。
仓公曾言,如果他当年的旧伤未曾及时医治的话,会减寿一半,只能活到四十岁。
听得此言,卫恒又呕出一口血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温媪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她哑着嗓子,非常艰巨隧道:“老奴也不晓得,老奴因娘娘正在安息,便一小我进的内殿,哪知出去后这殿里竟是空无一人,老奴怕扰了娘娘,也只敢守在内里,过了半晌,听到里头有些不对,仓猝奔出去看时,就见娘娘已经倒在榻上,脖子上满是血……
“但在此之前,朕要让那些害了朕皇后之人,十足给她陪葬!”
我焦心的在空中飘来飘去,只盼着能快些魂归当代,同他申明统统,将那作歹之人十足抓起来处以极刑。
可令人费解的是,明显宿世的“我”和卫恒都已死去,可为何我的灵魂竟还是不能从这宿世的时空里分开?
见再无人敢吭声,他又道:“立皇宗子卫琮为太子,即天子位。将朕同皇后甄氏合葬!”
他如果不晓得我是假死,只会觉得他的恶梦成真,我竟当真死在他的面前。连我说一个死字,他都听不得,若真觉得我死了,那他又该是多么的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他喘了口气,“尹平,记下朕的遗旨!”
宿世他没能躲过这一劫,因悲伤我的“自戕”,激得旧伤复发也随我去了,那这一世呢?
宿世尚且如此,那这一世呢?
“不消了,朕大限已到!朕要去陪着朕的皇后!”
宿世,他未得仓公给他医治当年为救我而始终未曾病愈的内伤,一向有隐疾在身。
温媪游移道:“许是因为先前两位刘朱紫当着娘娘的面儿,说的那些话过分刺耳,句句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说皇宗子殿下他……他身份不明,恐怕会……”
卫恒直接打断他们,“若再多嘴,朕连你们一块砍了!”
明显,他觉得这是我的遗言,顿时痛不成抑,又呕出很多的血来,慌得那些太医忙又想为他施针,这一次,却被他推拒到一边。
就听温媪道:“都是老奴没用,是老奴没能护好娘娘,娘娘对老奴有大恩,老奴却……”
随即便不嫌血污,立即俯身将我抱在怀里,伸手去堵我脖颈处还在往外冒着血的伤口,口里喃喃道:“如何会如许?为甚么会如许?”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统统,几近不敢信赖这是真的。
我仍被困在这里,不得魂归。持续飘在半空,看着接下来那如走马灯普通快速闪过,却又惊心动魄的一幕又一幕。
他竟然……如许就驾崩了,在“我”死以后紧跟着随“我”而去。
元吕先生当日只说我和他若记得“伉俪一体”这四个字,便会少生些波折,贵不成言,可若他不晓得我尚活着,误觉得我死了,也和宿世一样殉情而死,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