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为何会梦到那小我?还梦到他抢走程熙手中的合卺酒?莫非在我内心,始终是不肯嫁给程熙,盼着能有人来阻了我和程熙的这场姻缘。
为程劭守孝的这三年间,程家的四州之地,已渐失其三。幽州、青州别离为公孙赞、刘德所夺,程熙的长兄程潭不忿程劭立排行最末的程熙为世子,担当家业,借着攻打公孙赞夺回青州为名,反出程家,占了并州,自主为王,结合了卫畴来攻打翼州。
是以,我在程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见他说着说着,便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低头亲我,我忙提示他道:“合卺酒还未喝。”一边起家往放着匏瓜的喜案走去。
那似是我昨晚做的一个恶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但是当我醒过来时,却全然记不得在梦里都梦到了些甚么,但是梦里那种感受,那种令人堵塞而绝望的感受,却如何也挥之不去,缭绕心头。
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我自知决然不会实现,所胡想出来的梦。
程熙见我很久沉默不语,再次体贴肠问我,想把医官招来给我看诊。
他安抚我道:“不过一个梦罢了,当不得真的,再说了,梦都是反的,越是梦得不好,便是有丧事临门,你瞧今晚不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吗?想来定是因为昨晚我不在你枕畔,让你孤枕难眠,这才没有睡好,彻夜,不对,应当说从今今后,有我陪你,定会让我家阿洛睡个好觉!”
当时, 大雍王朝鼎祚已连绵四百余年,垂垂气数将尽,连续四任幼主临朝,内政不修、寺人乱政, 朝政日趋败北, 加上天灾不竭,民不聊生之下,揭竿而起者此起彼伏, 家家思乱,大家自危。
我正欲向仓公伸谢,卫恒已抢先开口,“多谢仓公为内人诊脉,虽无大碍,还请仓公为内人开副摄生方剂,调度一二。”
莫非我方才对程熙提及的似曾了解之感,便是因为昨晚曾梦到的这个画面吗?
可为何梦中的那人,不是别人,恰好是卫恒呢?他但是最不成能来坏我和程熙姻缘之人。
我看着匏瓜中微微闲逛的碧色酒液,不觉喃喃道:“我也有些不敢信赖这是真的,但是又感觉这统统都似曾了解,仿佛在那里见过似的。”
我摇了点头,“不过做了个不如何好的梦,才没有睡好,并不要紧的。”
方才我心神剧震之时,面前俄然闪过一个画面:我和程熙正要饮下合卺酒之时,俄然那人走来,一把抢过程熙手中的半片匏瓜,沉声道:“邺城已破,汝安敢夺吾之喜酒?”
也是阿谁时候,我才晓得, 本来不过是幼年时的寥寥几面, 他便已对我动了求娶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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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幸恰当朝司空卫畴遣人来迎,将我们接到许都城中,看在我姨母杜氏的情面上,留我们在卫府住下。
为何如许一名翩翩佳公子,不管边幅、品德、家世,均是上乘人物,又待我这般痴情体贴,可我却始终没法对他生出涓滴倾慕之意,乃至还但愿能被姑氏遣回许都,重回卫家府邸。
我没心机理睬他的打趣,就在方才晕眩的那一瞬,我的脑中仿佛闪过一个班驳的画面。
早在舅翁程劭中风之时,我的姑氏刘夫人便痛骂我是扫帚星,及至厥后程家屡失州县,刘夫人更是日日叱骂于我,说我是不祥之人,都是我的进门才给程家带来了这类种厄运。
十四岁那年,我对他一见钟情,但是在贰内心,却视我如敝屐,连草介都不如。他是那样的仇恨于我,又怎会如梦中那样,将我从程熙身边抢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