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奥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瑰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古人,何故忘忧?
顿了顿,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件事,公子还是没有查出来是哪个婢女所为,她背后之人又是谁吗?”
暖和的度量突然消逝, 让我有半晌的失神,等我回过神来, 不由自主地扭头朝窗外看时, 已连卫恒的背影都再也看不到了。
因为除夕到了,卫畴便是再不待见他这个儿子,也得家人团聚,吃上一顿团聚饭。
卫恒摸了摸鼻子,“恒天然不舍得夫人如此。只不过……我本觉得,你我当小别胜新婚,可夫人待我,如何比起之前反而更淡了些。”
翻开来一看,公然内里躺着一支兰花玉簪, 不但玉质比他前次送我阿谁更加莹润剔透, 便是簪头那朵兰花也雕得更加曼妙动听。
卫珠因前次之事,也不敢再过府来找我。让我有些惊奇的是,前次那往焦尾琴中偷放诗帕栽赃之事,固然有卫恒帮着卫珠一道公开里清查,竟然始终查不出当日到底是卫珠身边哪个婢子做下的。
“回夫人,乃是平日同中郎将极其交好的那几位公子。”
倒是我先前便已见过几面的荀渊荀伯昭,却并不在坐中。
只要一人,虽身子俯下去了,可那脖颈却仍旧斜立着,昂首直视着我,眼中暴露冷傲的神采来,竟似看得痴了。
采蓝道:“这是方才中郎将留下来的, 说是夫人一看就明白了。”
他倒也没急着让我点评诗文,先将座中之人一一为我引见了一番。我这才晓得方才那平视我的无礼之徒,竟然就是卫恒经常提起的吴家兄弟中的大郎,名唤吴桢,字公干,他边上坐着的文弱青年,是他的弟弟吴良,字公达。
当我又揭过一页,看向下一首长诗时,不觉微微一怔,那是一首仿古乐府相和歌辞的《善哉行》。
不消看, 我也已然猜到这匣子里装着的是甚么。
也不知为何,我心头俄然又生出那种不祥之感,总感觉我如果去,又会产生些不好的事来。
一时之间,前几日门前萧瑟的五官中郎将府,顿时又门庭若市起来。
似是感觉没能查出真凶,颜面无光,卫恒有些不敢同我对视。
可我早就发明,不管我说甚么,便是刺他几句,只要我是笑着同他说,那他便是再怄,也发作不出来。
那帛纸上所誊写的诗歌无一不是上乘佳作,每读一篇都令人耳目一新。
卫恒递给我一沓帛纸,“这是我同诸友写就的诗文,只要公达一人不擅此道,一首未作。为免公允,方才等夫人来的时候,我们已请公达誊抄了一遍,还请夫报酬我等批评。”
这诏令一出,顿时朝中很多老臣,如尚书令荀煜、太中大夫贾羽等纷繁为卫恒鸣不平。就连卫玟的岳父崔炎也给卫畴上书一封,切谏此事。
他不肯多谈此事,目光落在我的发间,有些不乐道:“倒是夫人,为何不戴我送你的那枚簪子?”
我俄然想起数月前,卫恒说过他也要为我写一首诗赋,厥后再不见他提起此事,我还当他是写不出来,或是忘之脑后,却不想……竟在这里等着我呢!
他经常同我提及这几人,也曾提过想让我见见他这几位老友。只不过――
余光里,我见卫恒唇角的笑仿佛有些发僵,酒爵中的酒水已然满溢而出,他却仍擎着铜壶持续往里头斟酒而不自知。
我却没他这很多离愁别绪,虽不时也会想起他,却也感觉我就一小我这么清清净净地住着,既无夫君之烦心,又无妾室之滋扰,就连宫中的卫华也再未曾找过我的费事,日子过得的确是落拓顺利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