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本人,倒似对此毫不在乎。见我问起,他也只是自嘲般笑道:“父王如此待我,我早已惯了。现在没了璜弟,他怕是想给子文铺路。”
暖和的度量突然消逝, 让我有半晌的失神,等我回过神来, 不由自主地扭头朝窗外看时, 已连卫恒的背影都再也看不到了。
有些含酸道:“我瞧夫人这两个月倒是过得极好,红光满面、神清气爽,半点也没有夫君远征,独守空房的闺怨思妇之情。”
我虽微有不悦,但碍于卫恒的颜面,也没说甚么。倒是卫恒也发觉了那人的无礼之举,狠狠瞪了他一眼,将我揽在怀里,扶我到他坐榻旁同他坐于一处。
也不知为何,我心头俄然又生出那种不祥之感,总感觉我如果去,又会产生些不好的事来。
他抬起手想来捏我的脸,我也不今后躲,就那么淡淡看了他一眼,他便又把手讪讪地收了归去。
可我早就发明,不管我说甚么,便是刺他几句,只要我是笑着同他说,那他便是再怄,也发作不出来。
采蓝道:“这是方才中郎将留下来的, 说是夫人一看就明白了。”
许是隔了这好久,他才终究作了出来,不美意义直接拿给我看,就想了这么个别例,混在一堆诗作里,递到我面前。
只可惜,他感觉度日如年,我却感觉工夫飞逝,才过了两月余,他便又从徐州回到了邺城。
我微微一笑,“那是子恒亲手所作的簪子,我怕万一不谨慎从发间滑落,又给跌碎了。”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奥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瑰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古人,何故忘忧?
“回夫人,乃是平日同中郎将极其交好的那几位公子。”
卫恒摸了摸鼻子,“恒天然不舍得夫人如此。只不过……我本觉得,你我当小别胜新婚,可夫人待我,如何比起之前反而更淡了些。”
他不肯多谈此事,目光落在我的发间,有些不乐道:“倒是夫人,为何不戴我送你的那枚簪子?”
“公子这是怪妾未曾衣带渐宽、形销骨立,饱尝对您的相思之苦?”
这几日来拜访卫恒这位副相的虽多,亦有携女眷同来的,但他晓得我不喜这些应酬,一概推说我身子不适,从未曾请我出去待客。如何本日倒想起这一出了?
但见那微黄的帛纸上写道:
也不知是因为那些老臣的谏言,还是卫畴本身心中也感觉实是虐待了卫恒。十今后,他俄然又颁下一道诏令来,虽还是未对卫恒赐以侯爵,但却升了他的官职,除仍旧兼任五官中郎将外,又加封他为副丞相,可置官署。
卫恒现在可说是他的嫡宗子,可他在诏令里却对这个儿子提都没提一句,既未赐他爵位,也未升他的官职。
这日,我正在翻看仓公那本《苇叶集》,尹平俄然前来,说是奉了卫恒之命请我到前厅见客。
他倒也没急着让我点评诗文,先将座中之人一一为我引见了一番。我这才晓得方才那平视我的无礼之徒,竟然就是卫恒经常提起的吴家兄弟中的大郎,名唤吴桢,字公干,他边上坐着的文弱青年,是他的弟弟吴良,字公达。
正月月朔,卫畴俄然颁下一道诏令,封赏子侄。四子卫章被封为鄢陵侯,五子卫勤被封为西乡侯,六子卫玟被封为平原侯,他最心疼的卫璜亦被追封为邓哀侯。
顿了顿,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件事,公子还是没有查出来是哪个婢女所为,她背后之人又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