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担忧她会跟我提起卫玟,不想这一整天下来,她开口杜口满是她三哥如何如何,只字不提她同母所出的六哥,倒像卫恒才是她的远亲兄长普通。
卫珠哭道:“我排行最小,上头的姐姐们全都出嫁了,只余我一人未嫁,父王便盘算了主张,要将我嫁给阿谁独眼龙。母亲也不肯我嫁给那人,替我去求父王,哪知父王竟说甚么,他是不成多得的青年才俊,即便两目全盲,也要把我嫁给他,何况他只是眇了一目,非逼着要我嫁给他。”
我有些明白了他的企图,“然后便自会有人将此事奉告给父王晓得。”
其父丁充曾为卫畴立下大功,临终前上了封遗表,卫畴感念之下,便将他的的独子丁义召来邺城,一番言谈以后,感觉其才学出众,大为赏识,便想以女妻之。
“是为了父王要把她嫁给丁义之事。”
我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子恒,你不是说要去相府议事吗,如何这么快就返来了?”
我踮起脚尖,悄悄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多谢夫君了!”
如果卫珠真跟他坦白,即便她是卫畴最心疼的女儿,只怕卫畴也不见得会心软,反会迁怒于韩寿也不必然。
我这才晓得, 卫畴替他这宝贝女儿挑中的乘龙快婿, 名叫丁义, 比卫珠大了近十岁也就罢了, 竟还面有残疾, 眇了一目。
难怪这回我想接她来陪我,卫恒并无不悦之色,想来她在卫恒面前时只会更加灵巧。
卫珠吓得眼泪都归去了,立即站起来,战战兢兢隧道:“我,是我想和韩郎私奔,三哥,你可别曲解啊!”
本来想让卫珠过来,是想安慰她几句, 让她好生顾问姨母,不想她竟哭着求我救她,莫非这两日以内又有甚么不好的事落到她头上不成?
我更加猎奇,“子恒是如何压服父王改了主张的?”
他一把抱紧我,“光是这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想把你夫君打发了不成?”
见他回身就要去洗漱,我忍不住道:“夫君不筹算先来向我邀功吗?”
“父王他底子就不疼我, 他竟然想把我嫁给阿谁独眼龙。”卫珠说着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他轻笑两声,替我将锦被掖好,“你如果乏了,便先小睡半晌,我再去问珠儿几句。”
光是雍天子的后宫就送了三个女儿出来,其他的几位郡主也都被他指给他看中之人。
他见我还在等他,面上不见笑容,反倒皱眉道:“都这么晚了,如何还不安息?”
他抬起我的手送到唇边,悄悄咬了咬我的指尖,“那就请夫人快些养好身子,为夫才好……”
卫恒看出我的担忧,同我解释道:“如果珠儿或是我直接同父王说出她和韩寿的情事,父王必会严惩,但若此事是父王本身发明的,那便有了些转圜的余地。”
说完,她便如兔子般缓慢地逃了出去。
说到最后一句,我的声音不由自主便低了下去。
见他竟是至心替本身这异母mm筹算,我心下打动,握住他的手道:“子恒,多谢你了!”
能压服卫畴不将女儿嫁与丁义已是不易,何况是直接让卫畴换了韩寿做半子。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嫂嫂,要不然……我干脆和韩郎私奔吧!比及我们生米煮成熟饭,我看父王还――”
对那些为他效力的部将亲信,卫畴极是重情重义,乃至某些时候远比待本身的亲生骨肉还要好。他的宗子、次子均命丧于何修之手,这等杀子之仇,若放在凡人身上,的确恨不能生吞了那杀子的贼人,可到了卫畴这里,他不但没杀归降的何修,反而还许以高官厚禄,让本身的儿子娶了何修的女儿,同他结为后代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