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担忧卫畴会不肯见我,才带上了那块鱼龙佩,哪知却并未派上用处,卫畴一听是我求见,便准了我入内。

许是在何彦身上, 卫恒再次咀嚼到本身比不过别人更得父亲钟爱的挫败, 卫恒又朝何彦骂道:“尔非吾家子,安敢着我卫家公子服饰?”

待送走了荀渊,我换了身衣裳,拿出那块卫畴赐给我的鱼龙佩,登车往相府而去。

模糊猜到了他的来意,我便道:“还请荀公子内里说话。”

荀渊长揖道:“多谢夫人!今后夫人倘有效得着荀某之处,荀某愿为夫人甘脑涂地。”

本来,我是不肯提及这件事中的是非对错的。以卫畴之能,当日卫恒和何彦之间所起抵触的后果结果,他岂会不知,之以是不问是非吵嘴,严惩卫恒,并不是听信了何彦的一面之辞,而是为了借机敲打卫恒罢了。可他既如此说,我自当替卫恒分辩。

卫畴却不承诺,“且让他在那牢里磨磨心性。三今后你再去看他,这几日,你就留在府里顾问你姨母吧!”

卫畴这才长叹一声,“汝不愧为吾儿妇也!若子恒能如阿洛这般体察吾意,这世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他于战阵之上,到处料敌机先,怎的却始终不知吾这老父心肠?”

那一夜,我几近彻夜未眠。第二日一早便带着诸般宝贵的药材同一份厚礼,亲身去了金乡郡主府,替卫恒同何彦赔了不是。

卫畴既然是因为何彦受伤之故严惩了子恒,那何彦那边必是要有所表示的。

摆了然,这是何彦叔侄用心设想于他。

我忙求道:“子恒已在那天牢里待了一晚,他夙来喜洁,还请父王准儿妇去为他送些换洗的衣物?”

何彦便拨剑在手, 嚷着要同卫恒一较高低。

我心头一沉,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卫畴现在最介怀的便是在他百年以后,子恒可否善待他的这些兄弟,他这般严惩子恒,就是要让他明白,即便是同他并无血缘干系的继弟,亦是不容为他所伤。

我并不敢直接答是,跪伏于隧道:“儿妇是来替夫君向父王请罪的。”

尹平道:“丞相只说了四个字,‘为兄不仁’!”

我听完后问尹平,那何彦到底说了甚么,竟能将夙来沉着矜持的卫恒激得这般落空明智。

即便我想给他送些衣物,也最好先去求得卫畴的恩准,同时也可在面见卫畴时推断推断他的心机。

他半闭着眼,问道:“阿洛求见孤,但是为了给子恒讨情?”

就在我担忧他该不会是睡着了时,忽听他道:“汝且退下。”

当下两人便到演武场上拨剑较量起来, 引来很多军士观战。初时两人不过点到为止, 那何彦的剑术如何能同卫恒比拟, 不过比划了数招便被卫恒用剑指着胸口。

不想到了天牢门口,却见一个青衣女子手边挽着一个包裹跪伏于地,哭得梨花带雨,正在苦苦要求那守门的军士。

我垂首道:“儿妇不敢!父王夙来明察秋毫,之以是将子恒也关入天牢,必有您的苦心,比及子恒体悟到父王的这番苦心,您自会放他出来的。”

尹平来同我禀报时, 已然刺探清楚了事情原委。

本来卫恒分开后, 因表情沉闷, 先是借酒浇愁,痛饮了几大杯,跟着便纵马出府,想到演武场去同兵士们对打上几场, 宣泄一番。

因为杀兄之仇, 卫恒夙来最是仇恨何俢,当下便直言道:“杀人兄父老, 安敢拦于吾前。”

卫畴冷哼一声,“若他仍在府中,阿洛这是迫不及待地想求孤放他出来?”

卫恒一沉着下来,便当即去跟卫畴请罪,哪知何彦早已先他一步跑到卫畴面前一番哭诉,告了他的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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