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暴露一抹哀伤之色，“奴婢的夫婿方才亡故不久，夫家容不下我，想要将我卖去给人做妾，奴婢便又逃回了邺城，想着可否返来重新伺侯旧主，得个安身立命之所，讨一口饭吃，这才晓得三公子已成了五官中郎将，还当上了副相。”
她却不肯起来，仍旧跪在那边，神采哀恳地看向尹平。
我淡淡隧道：“这天牢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进的，父王虽赐了我令牌，但却只许我同尹寺人入内探视。你既故意，无妨等中郎将回府后，再去同他存候亦是一样。”
虽说我同他白日里也是混闹过的，可因着害臊，我哪敢细细打量他那压在我身上的壮硕身躯，最多也就是闭着眼睛摸了摸。
尹平忙斥道：“秋月, 夫人在此, 还不先同夫人见礼！”
秋月眼中立时暴露一抹狂喜来，不住声隧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我笑了笑，“天然不是，不过是见他仍在气头上，临时让他沉着一二。”
尹平见我走了，也立即跟了上来。
我同他道：“还请尹寺人去查一查为何那秋月接连几天都呈现在天牢门前，却始终赶她不走。”
这一点在宿世时尤甚。在他即位为帝后，明显天下都是他的了，他的脾气反比之前更加暴躁易怒，宫人们一个不慎，便是脚步声略重了丁点儿，都会被他命人拖出去杖责。
卫恒冷冷一笑，“难为夫人还记得，不过是少了换洗衣裳，又不是甚么大事，何劳夫人亲至？这牢里浑浊，莫污了夫人的衣裙，夫人还是快些请回吧！”
明显面前这女子的音容笑容同吴宛生得一点儿也不像，但是她这副明着谦恭，实则埋没锋芒的说话调子却总让我想到吴宛，阿谁看似荏弱有害，实则倒是满腹心计的恶毒女子。
这名哭着喊着求为子恒送衣物的女子竟不是吴宛。
说罢，那两名军士便筹算将她拖到一边，我想了想道：“且慢！既然你一片忠心，我自当成全于你！”
这秋月，怎的和那吴宛一样，一提及子恒来，话语间便模糊以他的女人自居？实是让人生厌！
我忍不住悄悄放下食盒，悄悄走到他身后，从他手中取过帕子，轻声道：“还是让妾身来为夫君擦背吧！”
我满面作烧，呆呆地盯着他宽广的肩膀发楞，目光忍不住沿着他背上的肌肉往下滑去，就见越往下越窄，收拢成个细腰，显得脊椎骨那处的凹沟更加现显……
我冷眼看着秋月持续在那边要求，“求求夫人了，您行行好吧！念在奴婢不忘旧主的忠心上，让奴婢重新入府当个洒扫丫环吧，奴婢在这世上已然无亲无端，唯求旧主垂怜，您如果不肯收留奴婢，那奴婢就只要死路一条了！”
哪知卫恒听后，面色还是不见和缓，“既然父王不肯你们来看我，那你们还待在这里做甚？还不快些归去复命，免得转头又惹怒了父王！”
这秋月到处都透着古怪，既已被我看了出来，如何能遂了她的愿，让她去见子恒，倒不如先将她圈在府里，再行详察。我低声对尹平低声叮咛几句，嘱他命人务需求看好了这个秋月，便取出卫畴赐下的令牌，带着尹平进了天牢。
那秋月一听，立即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不住叩首道：“求夫人听奴婢解释！奴婢原是不敢做此特别之举的，实是在这天牢外一向守着，不见有人来给中郎将送些衣物吃食，因怕中郎将在里头刻苦，这才大着胆量……”
卫恒未着外袍，只穿戴一件薄弱的中衣盘腿坐在那堆稻草上，固然发髻微乱，容色却仍旧是凛然如峰，眼中不见半点惊骇服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