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擦到一半, 他俄然哑着嗓子道:“好了!”回身夺过我手里的帕子, 朝铜盆里一丢。
他饮了两杯后,神采却垂垂暗淡下来。
见他有些难堪的面色,我强忍住笑,柔声劝道:“这些饭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子恒先用些可好?如果再让夫君饿着,妾身会心疼的。”
见他又要伸手去拿那件脱下的旧衣, 我忙翻开带来的包裹,取出件洁净的中衣并大氅, 披到他肩上,转到他身前替他系上衣带。
我微微一笑,“子恒若喜好,无妨多饮几杯!”
“我晓得父王为何要如许做,不就是想逼迫我向他低头,让我跟他包管今后决不会难堪他那些儿子们,可他越是用如许的手腕逼迫于我,我便偏不让他如愿!”
他悄悄“嗯”了一声,渐渐松开我,牵着我的手走到那堆稻草旁,怕那稻草不洁污了我的衣裙,忙将他换下的衣衫先铺在上头,低低说了句:“此处粗陋,实是委曲夫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这牢里阴冷,夫人不宜久待,既已看过了我,还是早些归去吧。”
我还未及多想,他温热的大掌便将我的手全部包覆起来。
他的神采这才缓了几分,嘴里却还是别扭道:“夫人方才不是走了吗?还返来何为?”
见他放下筷子,忙倒了盏茶水让他漱口,同他随便说些家常,略停了停,才又倒了杯热酒递给他。
但是卫恒却罕见的,没有像平常那样趁机调笑于我,反而松开握着我的手,沉声道:“难怪父王会准予夫人来看我,本来是让夫人来做说客的。”
他倒是再没说甚么冷言冷语,僵立在原处,任由我将一只手重搭在他肩头,另一只手替他擦起背来。
以他的聪慧,便是一时当局者迷,但被关在这牢里悄悄想了三日,如何能猜不出卫畴的企图。可听他话中之意,竟是仍不筹算去处卫畴昂首认错。
恰好他的肚子不争气,恰在此时“咕噜咕噜”闹起了空城计。
极其轻柔的,他将我的手从他身上拿开,回身紧紧抱住我。半晌后,他俄然道:“我这就去求见父王。”
我便道:“我原该念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带她出去才是,或许夫君见了她那张脸,就想起来了。”
话音未落,我便被他猛地紧箍在怀里,跟着他的吻便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及至话说出口,我才认识到我本身都说了些甚么,羞的再不敢看他。
见我低头不语,卫恒俄然笑道:“我不过是同夫人打趣罢了,瞧把夫人吓的,我便是再肖想夫人,也当在那锦帐香衾中心疼夫人才是,毫不会在这类处所,让我敬爱的女人也跟着我一起受委曲。”
他俯过身来,又将我的唇衔住,吻了很久才放开,“若不是被关到牢里,我也不知夫人这娇唇不但尝起来苦涩适口,提及蜜语甘言来更是让人抵挡不住。”
这还是我头一次跟他这般直抒胸臆的明着妒忌,他不但不恼,反而是唇角微微翘起,眼中明灭着藏都藏不住的忧色。
“妾明知夫君被关在这里, 最想见的便是妾身, 却不知早早赶来陪着夫君, 反而去到父王面前替丞相讨情。便是进不来这天牢的大门,也该学那夫君那忠仆秋月,就守在门外,苦苦要求个三天三夜,或许父王被我的诚恳打动,就放我出去了呢!”
我涩声道:“夫君既然甚么都明白,那……”
许是小别了数个三秋,他的唇滚烫如火,待到终究噙住我的双唇时,更是各式吸着我的唇舌不放。炽热的大掌情难自抑地在我周身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