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选,谁情愿被拐子卖到千里以外,谁又情愿当被人把持的细作?大报酬何非要拿我无能为力的事,次次热诚于我?”
这女人的胆量更加大了……
“大人……”少女漾着水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目光哀伤凄迷。
秋水盈盈的眸清楚倒映出他的脸,眼波流转间尽是勾人的旋涡,一圈一圈地漾开,要将他吸出来。
“阮娆哪儿也不去,哪怕是为奴为婢,只要能时不时的见大人一面,阮娆余生便满足了……”
“大人莫非还不明白么……”她泪水盈盈,直勾勾的看着他。
裴璟珩垂眸看着她,眼眸像是一汪安静的死水,让人捉摸不透。
“大人说的有理,此时如果留下,和三皇子的干系想必能一日千里。”
“若不是大人从天而降,阮娆即使生得七巧小巧心,也逃不出那防备森严的魔窟。大人在阮娆心中,便是天神派来救我的盖世豪杰……”
阮娆告别了三皇子,径直回了车厢。
男人声线清冽朗润,如清风过林,玉盘落珠般的动听动听,却在不疾不徐给她挖坑,诱哄着她跳出来。
“唉——”阮娆幽幽感喟,眼波流转,“但是如何办呢?谁让我已经和您有约在先了呢?”
“大人别把我嫁给别人!”少女俄然踮脚靠近,紧攥住他的衣衿,像是恐怕被丢弃的小植物似的。
“你已不是当初的走投无路,现在清楚已经有了更好的挑选,为何弃捷径而选一条吃力的路?别再提方才那套乱来鬼的话。”
“你倒另有些自知之明。”
面前粉白身影闪过,少女俄然如同一只振翅的胡蝶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留在三皇子身边,成为他的姬妾,他必然能为你摆平阮孝廉,还能给你繁华繁华。你又何必替我跑腿卖力?”
然后,杀之而后快!
她都哭得这么不幸了,这狗男人竟然还不依不饶,半点不为所动。
甜要一点点的给,冰要一点点的化。
少女声音越来越低,脑袋垂了下来,抿着小嘴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
裴璟珩仿佛看到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娇软乖顺,又不幸巴巴。
“不是攀上了三皇子么?如何又返来了。”
“您既听到我同三皇子的说话,也该晓得我与他之间清明净白,并无男女之情。”
阮娆心头一震,他竟听到了本身和三皇子的对话。
裴璟珩凤眸微眯,眼神顿时冷了两分。
“你应当晓得,你我只是相互操纵。事成以后,你我再无干系。”
“你若想待在三皇子身边,盟约便不作数,你我只当从未见过。归正如你这等背主的细作,我自不敢放心用。”
“留下做甚么?您这话我不明白。”
裴璟珩状若偶然的问了一句。
她声音哽咽,泪水轻颤。
“为何非要跟着我?”他声音冷沉,辨不出喜怒。
阮娆勾唇一笑,像只得逞的狐狸。
看来,经历刺杀一事,他对本身的思疑防备不但涓滴不减,反而更深了。
最好的报仇体例,不是要快,而是要让对方毫无知觉,一步一步,心甘甘心的踏进她的圈套里来。
“是,我是背主了,可我究竟为何背主,大人莫非不清楚么?莫非在大人眼里,我非要听之任之,被践踏惨死,才算是信守道义么?”
裴璟珩一低头,差点贴上少女小巧莹润的唇瓣。
苦涩的吐息一缕一缕,樱唇开合间,几远亲上他的下巴。
“你待如何?”
苍青神采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从速见机地退了出去。
“大人又要一走了之么?”
车厢内一片死寂沉闷,只要少女抽泣的声音,如同受伤幼兽的哭泣普通,说不出的脆弱不幸。
“大人派人监督我?”
“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