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少女漾着水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目光哀伤凄迷。
男人淡淡扔下一句,拂袖拜别。
“留在三皇子身边,成为他的姬妾,他必然能为你摆平阮孝廉,还能给你繁华繁华。你又何必替我跑腿卖力?”
苍青神采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从速见机地退了出去。
“猖獗!”
车厢内一片死寂沉闷,只要少女抽泣的声音,如同受伤幼兽的哭泣普通,说不出的脆弱不幸。
“你应当晓得,你我只是相互操纵。事成以后,你我再无干系。”
阮娆勾唇一笑,像只得逞的狐狸。
“阮娆不做三皇子的人,因为阮娆只想……做您的人……”
“若非大人本日逼问,阮娆只会将这份倾慕深埋心底,不会说出来污了大人的耳……大人只当没听过吧。”
少女的声音又细又软,带着哭腔。
“留下做甚么?您这话我不明白。”
少女声音越来越低,脑袋垂了下来,抿着小嘴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
她声音哽咽,泪水轻颤。
“大人莫非还不明白么……”她泪水盈盈,直勾勾的看着他。
阮娆手指紧攥,几近掐进手心。
她揣着明白装胡涂,实则内心砰砰乱跳。
阮娆告别了三皇子,径直回了车厢。
“是,我是背主了,可我究竟为何背主,大人莫非不清楚么?莫非在大人眼里,我非要听之任之,被践踏惨死,才算是信守道义么?”
手背仿佛被火烧过,裴璟珩瞳孔一缩,敏捷且倔强地将人推开,却被少女眼疾手快的死死攥住了袖摆。
男人乌黑的眸微微眯起,仿佛山雨欲来前的乌云,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
“大人说的有理,此时如果留下,和三皇子的干系想必能一日千里。”
“唉——”阮娆幽幽感喟,眼波流转,“但是如何办呢?谁让我已经和您有约在先了呢?”
“大人放心,阮娆自知身卑位贱,不敢肖想其他……”少女长睫软塌塌地垂着,楚楚动听的小不幸样。
她都哭得这么不幸了,这狗男人竟然还不依不饶,半点不为所动。
“你倒另有些自知之明。”
甜要一点点的给,冰要一点点的化。
告饶声细细的,怯怯的,像猫爪在人的心上悄悄挠了一下。
她泪流满面,仿佛压抑已久的委曲心伤终究在这刻十足发作出来。
阮娆见势不妙,从速松开了他,佯装慌乱。
“若你循分守己,极力办事,我也不会虐待你。事成以后,我能够赠你财帛,也可觉得你选个家世明净的夫家……”
“你若想待在三皇子身边,盟约便不作数,你我只当从未见过。归正如你这等背主的细作,我自不敢放心用。”
“阮娆自知身卑位贱,不敢肖想天潢贵胄。何况三殿下待我如良朋知己,还望大人切莫如此推断,平白污了殿下清名。”
“没有下次。”
裴璟珩此举……是想停止盟约赶她走?
然后,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