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语气发沉。
背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疤印记,最新的一道狰狞刀伤还在往外渗血。
裴老夫人本就因为阮娆的分开而悲伤不已,又听闻三个不争气的孙子,两个打斗打斗,一个昏倒不醒,顿时急火攻心,也跟着晕倒了。
他脑瓜子嗡嗡响,像是俄然被人敲了一闷棍,一下脱力坐在了地上。
裴璟珩是长房长孙,将来家主,这些都是他的任务,是他该做的。
“十五年前,母亲和三婶前后分娩,府里为避讳血光,也为便利稳婆接生,便将二人挪进同一个院子出产。当晚,三婶生下孩子后力竭昏迷,母亲又产后大出血,府里顿时乱成一团。”
“裴家祖坟里葬的是国公夫人这个头衔,棺材里,不过是一套诰命服罢了。”
“我……我是……”
裴润捂住头,一副不肯信赖,几近崩溃的模样。
“母亲一向觉得是我杀了你,因为当初她和三叔……被我撞见了。”
“身为长兄,你一未以身作则,二未谦让弟弟,三未顾及祖母,你可知错?”
裴润恼羞成怒的抓着他的衣衿推搡。
“这内里埋的,是你名义上的大伯母,我的母亲。”
“母亲她临终最后一句遗言,是来世再不做裴家妇,身后不肯入裴家坟。父亲便成全了她,给她选了这块风水宝地。”
细心算算,他现在,也不过刚满二十岁。
寂无面具下的声音干涩沙哑。
“醒了?”
裴润越听越惶然不安,“你在跟谁说话?这内里埋得是谁?为何非要我祭拜?”
镇国公神采一震,握鞭子的手紧了紧,却还是沉声道:
本来他一贯嫉恨的堂哥竟然是血亲!
裴润顿时面前一黑,软软倒下了。
鞭子随即毫不包涵的落下,裴璟珩咬牙忍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在地上洇湿一小片。
“我不信!我不听!你必然在演戏!必然是想骗我再将你当作大哥!必然是的!”
裴润咬牙,正要挣扎站起,却被他一手摁着肩膀,被迫持续跪着。
裴璟珩背上的伤口因为背裴润又开裂渗血,刚要回清思筑换药,却俄然被仓促归家的裴深堵住了。
裴润顿时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
裴璟珩看着地上的少年,神采凝重,漆眸里翻滚着让人看不懂的澎湃情感。
二十鞭打完,镇国公手都是麻的,眼睁睁看着他阿谁儿子浑身是血的站起家来,披上衣服,踉跄着朝祠堂走去。
裴璟珩一下截住他的拳头,终究抬起幽深的眼眸。
“以是小润,你真正的身份,是我亲弟弟。我们有着共同的母亲。”
裴润一下呆愣,转头望去。
镇国公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不该有的酸涩。
裴璟珩身上虽负伤,但还是强撑着精力,给打动失智的裴深好一顿经验。
“我便是在当时,趁统统人都未曾重视的时候,悄悄将摇篮里的两个孩子,位置更调了。”
裴璟珩对着孤坟自言自语。
镇国公看着他被血染红的后背,这才后知后觉,本来他这个儿子,固然武功高强,却也并非是刀枪不入,也是会受伤流血的。
却已经一声不吭,撑起裴家门楣这么多年。
裴璟珩的神采始终包涵平和。
“小润。”
裴润旧疾复发,昏倒不醒,回到府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我更调你们,不为别的,只为庇护你!”
“我说我压根不是裴……”
他盯着裴润,一字一句,语气沉重:
“这下您能够瞑目了。”
“安康欢愉?我安康吗?欢愉吗?你就为了这么个破来由,把亲弟弟和别人更调了?当时的你才多大,不过才五六岁罢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裴润迷含混糊醒来,发明本身躺在一处荒山野岭的半山腰,面前是一座孤坟,中间是几间草屋,屋前种着梨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