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听得声音有异,几个疾步行到近前,欲护住刘浓。刘浓缓缓点头制止,再一次朝着周札阖首:“刘浓,见过周太守!”
这可如何是好?
“郎君!”一个陆氏侍从疾步而来,对着陆纳低语几句。
刘氏心中酸楚,仓促撇过眼,却见杨少柳来了,四个女婢各列在侧。
这时,一向在旁皱眉看着老者的来福,俄然惊呼:“太守?小郎君,他不是当初送我们琴的那位父老吗?怎地又是太守了!”
“你啊,输不起么?”
避不过了,刘浓只得大步上前,深深长揖:“华亭刘浓,见过周太守!”
二人对揖,陆氏车队驶向城东。刘浓置身矗立的城墙下,目送车队拜别。
身侧的四个女婢见她双眼渗雾,俱是心中甚愁。一个女婢低声道:“小娘子,稍后是想鸣竖琴,还是作书?”
这是个小女郎,年约十三四岁。长得极美,梳着堕马髻,身着绛红宽领衫,同色襦裙直铺至脚尖,浅浅暴露墨蓝色的绣鞋。一根飘带系着弱柳之腰,有三角纹帧沿着腰身水泄;在纹帧的两侧各飘一缕缨络,坠及脚踝。
唉!哪壶不开提哪壶!
啪啪!
“复完以后,再还不迟!”刘浓头亦不回的答着,心中却暗道:陆纳诚恳待我,乃可交之人!至于陆始,应敬而远之!
陆氏兄弟与刘浓在城门口道别,临走时,陆纳向刘浓抱愧道:“都怪我,一时只顾向瞻箦引见,倒忘昔年之事!”
棋局正烈,陆氏兄弟下得极是专注,没人重视到他。观棋不语,迎棋不言,刘浓亦不出声,自主于一侧观战。
来福取琴而回,刘浓接琴,沉默呈奉。
陆纳面色如朱,暗怪本身粗心,怎地把这事给健忘了,打岔道:“阿兄,别抄谱了,快来见过周太守!”
刘浓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周扎揖手道:“恰是华亭刘氏!”
刘浓大惊,这唱的是那一出啊?看向杨少柳,别人压根就不看她,目光一向逐着别处。再看看娘亲,刘氏眨着眼睛,不知在想啥。
轱轳顿止,半迷半醒的刘浓被这一颠,当即惊醒,问道:“怎地了?”
“廊回秋色旧,屏映雾髻羞;谁家新燕儿,呦呦不眷柳!”吟诗的人昂首瞻仰着檐角燕哺,声音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