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绯返南入城,刘浓往北至钟山。
刘訚跨上江干之舟,朝着岸上柳下的小郎君长稽不起,身下之船分水而走,待渐行渐远时,抬开端来放眼望去,只见一截月衫飘浮于江边那道湛青柳线,想必小郎君犹在凝睇。
革绯目送车尾隐在柳丛深处,眼角渐渐弯起来。那一日,她用心在小郎君面前挑明不信赖刘訚,小郎君自幼聪明非常,公然当即便令刘訚单独前去,而刘訚多年来的心结,终在当时解开。
谢奕嘴里衔着根青草,面色相较以往乌黑很多,嘴角挂着希奇古怪的笑,一见刘浓便揽了他的肩,怪声笑道:“瞻箦,了不得,了不得。”
支遁淡声道:“休很多言,若当时不进,他日,支遁再不来……”(未完待续。)
刘浓剑眉一扬,奇道:“为我助阵?无奕为何有此一言?”
谢奕放声大笑,将窜珠扔给支遁,笑道:“假道人,小器尔!”继尔,又斜着眼睛撩刘浓,眉毛一挑、一挑:“瞻箦,常闻人言,吴郡有三姝:陆氏高傲,顾氏妙音,桥氏清绝。此三姝皆有国色,多少人求而不得,陆氏高傲,瞻箦已得,不知顾、桥二姝,几时归也?”一顿,嘿嘿笑道:“瞻箦,委实了得,了得!”
谢奕冷声道:“然也,并非拔撩,只是于人门前戏鹤也,殊不知却为人一见,再难忘也,与你无干!然否?”
谢奕“噗”的一声,吹出口中青草,劈手便夺过支遁的窜珠,哈哈笑道:“此珠,就此归我。”说着,便欲将窜珠的绳索扯断。
钟山,集两川之毓秀,气象宏伟万千,遍山满布苍松,远远一观,如青龙盘江,遥镇建康。武候诸葛昔年曾游历于此,赞道:‘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也!’故而,吴天孙权之陵便在此山深处。是以,江东本地士族多喜在此山中盘桓,从而勉怀昔日吴土。王导成心弥合南北之痕,便在山颠上新建一寺,名曰:钟山寺。闲暇之余,经常带着北地雅士来此地歌颂赋雅。
“勿要,勿要如此……”
“革绯……”
“是。”
刘曜大将石勒紧随厥后占有襄国,自称为王,与刘曜分裂。
公元319年秋。<>
沿着宽广的青石道上山,一起皆有世家后辈来往,有男有女不一而足。见得三个少年郎君相互拉扯的怪模样,男人立足侧目、指导私语,女郎们则以小团扇掩了半张脸,欲迎还羞的群情着阿谁更美。因而乎,到得山颠后,三人腰上缠满了香囊,刘浓最盛,其次便是支遁,谢奕居末。
两声唤声遥遥传来,寻声一望,只见在那广大的青石道中,身着乌黑宽衫的支遁正劈面行来,而一身乌衣的谢奕却抱了双臂斜靠着一株古松,裂着嘴角浅笑。
支遁浅笑道:“刘郎君以次士门庭得四品赞誉,确是了得。”
细细一闻,风中飘着琵琶声。
刘浓唇角微裂,钻入帘中,来福朝着革绯恭敬的含了含首,一扬牛鞭,牛车沿道而走。
“哈哈……”
八月初,匈奴刘曜迁都长安,改汉为赵。
车行山下而止,挑帘而出,站在辕上一观,道旁两侧停靠着几辆富丽的牛车,十来名带刀侍从正穿行于此中,几名美丽的小婢穿红着绿飘漫而过,想必又是那家后辈入山玩耍。而刘浓来此,乃是应支遁邀约,他与支遁已有经年未见,到建康后也曾去拜访支遁,未料支遁却不在建康。日前,支遁不知从何地返来,到酒坊拜访他,他又不在,支遁便留下一书,约他本日玩耍钟山寺。
“去吧,切莫冒进。”
思及至此,支遁心道:‘非也,非也,断不成让他得之!’敞亮的眼睛骨碌碌一转,已有所得,淡然笑道:“刘郎君精通老庄周儒,新编之《雅趣》更是集道之大成、诵江山于盈寸徐怀,年未及冠便立名四海,实乃青俊名流之俊彦,故而,当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