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崇德当即拱手施礼：“晚生黄崇德，见过王学士！”
“……”
王渊抿了一口茶水，笑道：“你很会做买卖，恐怕不止是棉粮买卖吧？”
“看来是大买卖啊。”王渊笑道。
而黄崇德，就是新盐法的第一批受益者。他靠在山东运营棉花、棉布起家，打通朝廷的干系，每年都能弄到大量盐引。还把故乡一大堆姓黄的全拉来做盐商，将那些山西贩子打得找不着北。
究竟上，因为朱元璋定下的开中制，明初盐商很多都是山西贩子。晋商身处边地，开中制对他们而言属于利器，贩盐利润远高于两淮贩子。
王渊猎奇道：“我就一个小作坊，值得你亲身跑一趟？”
李东阳的老仆出去讲：“王学士，我家老爷已获陛下恩准致仕，请王学士抽暇去府上一趟。”
朱元璋为了推行棉花莳植，免征棉田赋税，棉商的过盘费也很低。但生长到明朝中期，棉税已经进步数倍，棉船过一个钞关就要被抽取非常之二！
邻近傍晚，家仆又出去禀报：“老爷，李阁老府上来人。”
城西王宅侧门口，来了一名徽商。
这家伙已经四十多岁了，却在王渊面前自称晚生，并且行的还是读书人的礼节。
起码给官员贿赂是必定有的，不可贿别想拿盐引，查出来能够直接抄家。
乃至不但打消其盐引份额，还要查他之前的破事。
黄崇德内心的石头也落下，暗中松了一口气。有这层干系，此后的棉花、棉布买卖就稳妥了，并且也算多了一个朝中背景。
“不敢。”黄崇德拱手道。
王渊问道：“你有生员功名？”
王渊笑道：“中间来访，只为交心学？有甚么事情就直说吧。”
他脱手非常风雅，直接塞给门子十两白银，不卑不亢道：“烦请通报，陆门心学弟子、徽州贩子黄崇德，前来求见王学士。”
当然，黄崇德也要投桃报李，他不消给王渊贿赂，卖棉花时报价低一丢丢，收棉布期间价高一丢丢便可。
王渊让门生们持续做尝试，把黄崇德带到中间喝茶：“你修的是陆门心学？”
黄崇德拱手说：“王学士，鄙人虽籍贯徽州，却于齐鲁之地起家，首要运营棉粮买卖，尤以棉花、棉布为主。”
黄崇德的姿势越放越低，最后全程站着说话，并且一向低头哈腰。他瞧了那些做尝试的一眼，说道：“鄙人在都城读到王学士的《物理学报》，物理之学，乃天人之学。鄙人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水有三态，那么其他物体呢？常见之铁为固态，铁匠煅烧为液态（实在是铁合金，当代炉温没法达到纯铁熔点）。如果持续升温，是否也能获得气态铁？”
“就这些？我的掌柜仿佛能做主吧。”王渊问。
王渊问道：“我若不优先卖布给你，是否来岁就没法在山东买棉？”
黄崇德答复说：“少年时曾进学，考中过秀才，奉父命弃学经商。家父亦为举人，官至七品知县，现已因病致仕。”
黄崇德愣了愣，他之前跟官员打交道，都是靠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拉近干系。只要把官员聊得欢畅，又使足银子，剩下的事情也就非常好办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王学士竟然不好这口。
黄崇德哈腰拱手：“鄙人第五子本年十三岁，聪敏好学，大胆要求拜入王学士门下，研习心学和物理。”
王渊此次没有到院中驱逐，贩子罢了，承诺一见已经很给面子了。
黄崇德也不谈闲事，绕弯子道：“此次进京，鄙人慕名旁听阳明公讲学。王门心学与陆门心学都以‘心’为发端，却各有阐述，实在令鄙人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