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衲人一见柳逸玄如此怜惜笔墨,便改口道:“既然柳公子不肯留下墨宝,那贫僧也就不再难堪了。”又问道:“柳公子,你感觉这鹿门山风景如何啊?”
正在世人群情诗句之时,却听得阁楼上面有人大声赞道:“好一句‘古寺风清云袅袅,寒山夜冷月融融!’是谁在楼阁上吟诗呢?”
老衲人听完,对劲地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山色极好,月色尤美,柳公子何不吟诗一首?”
到了晚间时分,柳逸玄主仆二人又在这寺中吃了一顿斋饭,饭后那智空长老又聘请柳逸玄往天井中的一座阁楼上弄月喝茶。柳逸玄客随主便应邀前去。
……
柳逸玄一听他不再索要笔墨,立马深呼了一口气,又见他来问山色如何,仓猝回道:“好!真是好!鹿门山清山秀水,的确是人间圣境!”
老衲人捋了捋胡子,笑道:“那张相公是个飘忽不定的人,昨日还与贫僧争辩佛法,今早便又没了踪迹,他喜好到山间作画,又喜好画些亭台楼榭、车马牛羊之物,倒也是个怪人!”又问道“不知公子与他是何干系?”
鹿门寺的禅房内,柳逸玄这与那位监寺智空师父扳谈,从扳谈中柳逸玄得知,这位智空长老俗家姓龚,本是洛阳人氏,年青时也曾苦读诗书热中宦途,后因屡试不中赋闲在家。二十岁那年,他因写的一手好字被洛阳的知府看上,聘他到洛阳府里做一个草拟公文的八品书掾,后因其厌倦宦海寒暄,又爱好山川平静之处,且精通佛理,悟性颇高,便在白马寺削发为僧。
柳逸玄听了这话,倒也感觉人家的要求不算过分,这襄阳城地僻山荒,他老爹又是今后地走出去的大官,多少也是父老乡亲的高傲,这寺里的和尚讨要点笔墨撑个门面,也是人之常情,本身若再一味推委,不免会让人感觉本身过分狷介不讲情面,反倒会留下甚么话柄,思来想去便也不怕班门弄斧献丑一番了,因而言道:“好吧,既然智空师父如此看得起鄙人,那鄙人就不再推让了。”
古寺风清云袅袅,寒山夜冷月融融!
“这个?……”柳逸玄看了看中间的升官,因为早上离家时,范夫人曾叮嘱过,不管寻得寻不得人,当天都要赶归去,不要在内里过夜。但是柳逸玄又不甘心就这么归去,这张择端起居没有规律,如果今厥后寻他他还是不在。那又该如何办?不如听这老衲人的发起,就在这寺里住上一晚。
站在中间的广元和尚也走上前来劝道:“柳公子不必过分谦善,我们监寺师叔夙来爱好文人雅客,本日这般相求,柳公子若一味推委,倒显得不近情面了不是?柳公子是相门以后,又是太学里的门生,为我们寺院题诗一首,也绝非甚么难事,我看,公子就不必推让了!”
“呵呵,柳公子何必如此谦善,这点薄面都不肯给贫僧吗?”老衲人边说边又亲身端起一杯香茶敬上,这让柳逸玄一下子摆布难堪起来,常言道:吃人嘴硬,拿人手短,这老衲人好生接待了本身一番,对本身又是这般热忱,想让本身留下点诗文笔迹也是公道的要求,可柳逸玄本身内心清楚,本身的字底子算不上甚么墨宝,写出来还不让这和尚笑话,一时内心焦急额头冒汗,都说“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现在佛脚大殿里倒是有,可抱了也没甚么用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