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是把‘老湖王’的脑仁子劈开了吧?”有人说道,带着嘲弄。
一声纤细的响动让老雪头儿神采大变,他腾地站起来,朝年青人大喊,“停!快停下!”
少了顾虑,大个子更无所顾忌,见箱锁上套着个陶筒,一镐凿开,伸手就要掀箱盖儿,这时老雪头儿又在那边大喊,“小子,别――”
……
“想干也行,得换个地生儿!”老头儿的鬓角上的汗哗哗往下淌。
“科学吧,你就。”大个子不觉得然,“‘老湖王’睡得毛楞,每天打鼾子,那我们就都得喝西北风去。”
而作为天下排名靠前的大淡水湖,松湖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夏季,松湖会冻成一片镜面,最深处可达十几米。就在那几年,已消寂几十年的“采冰”职业又畅旺起来,直到了1995年,终究达到最高・潮。也恰是那一年,又降入最低谷,启事只要一个――湖上出了天大的事……
大个子胆儿大,体格也最壮,一咬牙一横心,摸起根镐头就爬了畴昔,其别人瞪着眼睛远远地看着,都替他捏了把汗,却见大个子到了近前却笑了,“哪他・妈来的死人脸,你们看看――”用镐头勾住箱子,往外一拽,哐当!箱子落地,翻了个个儿,刚巧正了过来,世人一看,顿时内心就结壮了,那白惨惨的人脸本来是画在箱板上的,应当是个装潢。
那年邻近春节,湖上的“采冰人”多数撤走了,早时东北“年味儿”比现在浓,办年货、串门子也是过年的一部分。
领头的是个老鳏夫,七十多岁了,身子却相称结实,能一人抱起二百斤的冰坨,工友都叫他“老雪头儿”。
庞大的电锯声挡住了他的呼喊,直到老头儿冲上去,大个子才停动手,“又咋地?”
现在想起来,那件事或许就是我后半人生的转折点,也是统统欢愉、忧愁、欣喜、刺激、惊骇相互胶葛的开端……
老雪头儿才只切好半块儿,皮帽子下的额头已见了汗,中年人递上一根大前门,“雪头儿,歇会儿吧,让那些兔崽子们干,放心,有他们吃的,就少不了您那一口儿!”
“还换啥呀?这地生儿的冰子亮,里子透,十米二十米都没冻进一根水草,这不就是‘老湖王’见我们辛苦,白送的么?!”大个子说得也没错,收冰的最在乎冰坨的质量,此中没有杂物、没有气泡,当然能给个好代价。他想了想,又笑着说,“放心吧老爷子,这儿的冰层厚,再打个7、八米都出不了事儿,您老就放心肠看着……”说着,又开动电锯,只是此次机器哑了火,半天没转起来,他猛劲儿一砸,轰鸣复兴,电锯俄然没进冰层里,激出一大片火花,仿佛碰到了甚么硬物。
所幸的是,此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湖,几分钟过后,统统又归于安静,人们松了一口气,老雪头儿让大伙儿渐渐地往岸边爬,可连号召了好几声,却发明身后的人没了动静,转头一看,那几个壮小伙都直愣愣地盯着一处,他顺着看去,顿时也呆住了――
“被瞎咧咧!”大个子骂道,“有啥没啥,先整上来再说!”
几人再次凑上去,定睛一看,不由个个倒吸一口冷气……
世人吓呆了,也来不及救援,最后还是老雪头儿有经历,爬上扒犁用力一划,人就到了跟前,在大个子的半个身子都被拖进水下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怎奈大个子太重,老头儿也被拖下了冰面,最后不得不踢开箱盖儿,才拽着大个子爬回了湖上……
剔透的冰层下,正有一张惨白的人脸,瞪着浮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