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这番话才算是说到二老爷内心上了。他走宦途、倾慕繁华,说到底还是为了先人,为了他那还没有踪迹的儿子。若不然,汲汲营营到头来不是一场空么?
送走了二老爷,大老爷伉俪二人一同回了内院,洗漱结束,又在阁房悄悄地说上了。
“我娘家如何了?”大太太从玳瑁盒子里挖出来一点香膏,拍匀了擦在脸上,不悦地说道,“会宁伯府在周朝也是世袭罔替的伯爵!要不是运道不济遇见改天换日,眼里还瞧不上杜明心呢!”
大太太见他松了口,放下心来。如果二老爷先娶了后妻进门,那里还轮获得她来插手杜明心的婚事呢!
杜明心看着面前哭得情真意切的姑母,内心头却在想着崔嬷嬷的话。因当年沈家家世比杜家高上很多,杜家女眷都对沈氏有种天然的防备和妒忌。及至见到二老爷与沈氏经常喧华,一个个就都开端落井下石。比及沈氏归天,人还未出殡,杜敏就伙同刘姨娘,哄着二老爷,把沈氏屋里的头面衣裳扒拉了个精光。
大老爷不动声色地往里头挪了挪,说道:“你要想占这个便宜,就趁过年把事情办好。拖得晚了,人家找上门来,二弟就要坐地起价了。”
大太太见嫂子活力了,赶紧笑道:“老太太,虽说眼下已经腊月了,可孩子们的功课比甚么都要紧。康哥儿一贯勤奋,这几天有个题目翻来覆去写了几遍了。先生都说了好,偏他本身还不对劲,就想着来家住几天,和恺哥儿参议参议学问。”
杜明珠和杜明妍的内心倒是非常地烦躁。两小我之前各安闲家里都是世人谛视标核心,家里来了客人,要夸也是先夸她们,甚么时候轮到杜明心了?
“到时候我就这么跟二弟说,”大太太挪到床边,靠着大老爷躺下,“女人家都外向,嫁了人就一心向着相公。他要想靠女儿,就还是得把女儿嫁给姻亲。反正我在府里,伯府还能不顾着我些?今后定然是两家齐头并进,一荣俱荣。”
“二弟也真是胡涂得紧,”大太太笑道,“好歹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如何就能苛待到阿谁境地!打小儿就扔到乡间庄子上,真是叫民气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