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赏了些东西,成果七八个小厮搬了两趟才算搬完。
头一箱是书和文房四宝,杜明心顺手翻了一下,有很多古籍珍本在里头。比拟之下,那两方古法所制的澄泥砚倒显得没那么贵重了。
“这几天她在家里哭闹着寻死觅活的,被祖父骂了一顿才收敛了些。”
“这……”杜明心有些哭笑不得,“那袁世子也同意了?”
“我这儿倒有桩称愿的事,说出来你也同我乐乐。”丁绾一面帮杜明心挑着丝线,一面笑道,“袁蓉在武定侯府出了大丑,这事你晓得吧?”
丁绾笑道:“那位二公子虽说是卖相不好,人也憨憨的,可心肠倒不坏。长这么大身边也没甚么人,书读得不好,可也没甚么逛窑子、赌大小的弊端。既然侯府低声下气地来求娶,祖父也不好回绝。到时候给袁蓉厚厚地陪些嫁奁,他们伉俪俩守着侯府,靠着武定侯世子,日子总不会过不下去。是她行动不检在前,落到明天这个境地,又能怨哪个去呢。”
“五尺多的个子,四尺多的腰,腿怕是还没裤腰长呢!”说到此处,丁绾已是笑得合不拢嘴,“更兼着人另有些憨傻,花二百两银子买个蝈蝈,还没到家就死了!人家卖给他个陶罐,说是春秋时的古物,上面一层的土!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还觉得捡漏买了个宝贝,回家把土擦洁净,里头款识上清清楚楚写着大周长庆年制!”
“你跟我客气甚么?”丁绾嗔道,“你可有想吃的东西?明儿我一并给你送来。”
杜明心点点头,说道:“国公爷和夫人只怕是生了大气吧?”
前面几箱满是些绸缎衣料,缂丝云锦平绢粗布样样皆有,多是福、寿、快意、落第等图样。
“行啊,”杜明心笑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她的婚事倒是定下来了呢!”丁绾笑道。
杜明心摇了点头,笑道:“倒没甚么想吃的,只是每天如许在房里闷着,憋得难受!”
“这些事都是我相公派人探听来的,”丁绾拈了颗葡萄吃了,持续说道,“我公公底子不管家里的这些事。更何况袁蓉坏了名声,安国公府大蜜斯是太子的表姐,天然不怕没人要。可袁蓉再拖下去,只怕想嫁个秀才也难!”
杜明心却笑道:“把东西搬出去让我瞧瞧。”
“魏国公也不管?”杜明心倒有些不幸袁蓉了。
短的阿谁是把桃木剑,约有一尺来长,像是辟邪用的,又像是孩子习武所用的小剑。
过了两日,丁绾俄然登门来看她。
杜明心瞥眼瞧见小厮手里还捧着两个用锦袱包着的物件,便叮咛他们翻开。
“皇上说王爷领兵在外,为国尽忠,说您持家有功,便赏了好些东西过来。”回话的丫环也有些猜疑,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些不伦不类?
“都说你病了,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我看着不是好好的吗?还吃胖了些!”丁绾坐在杜明心床边的锦凳上,瞥见她放在手边的针线,拿起来看时倒是个冲弱攀桂的小肚兜。上头的小童才刚绣好头上的小揪揪。
“三五个!”杜明心大笑道,“嬷嬷您莫不是把我当作兔子了,平生便是一大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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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袁蓉现在如何样?”
“你该不会是……”丁绾看着杜明心笑道,“有喜了吧?”
“哦?”杜明心奇道,“这个时候能许亲的,怕不是家里的亲戚?”
来回话的丫环见杜明心要出去接旨,赶紧拦着她说道:“来传旨意的公公特特交代了,说皇上说您不必出来领旨谢恩,尽管好生歇息便是。”
杜明心越看越感觉看不透陈元泰这小我,这些物件无不是经心遴选的,内里透出来的是一个即将做祖父的人欢腾的表情。而颁下这些犒赏时,陈元泰涓滴没有提及杜明心的身孕,明显是考虑到她有身还未满三月,不宜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