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仿佛看到了银子和招牌菜在向她招手。
曹同知声音略低,像贴在空中草草拂尘的光晕。
含钏笑道,“您尝尝,今儿个这盅墨鱼干炖鸡汤,清甜适口,很补气明目标。”又补了一句,“这墨鱼干便是从福建寄过来的,市道上,儿当真没见过有如许好品相的东西卖!”
――家里坐拥江淮的漕运船埠,又是内廷的绸缎皇商...
原是如许。
曹同知了然笑道,“您是想从福建运东西回京?那某劝您走水路,走陆路易遭贼,更易被官府与乡绅剥削税赋。”
曹同知一边说,一边特长在舆图上比划。
不过自古以来,漕运便是一把利刃,上剥商贾世家的油脂,下剐布衣老百姓的油水,盐、矿、钱庄、漕运...可谓是把持了朝中几个命脉,前三个都握在朝廷手中,最后一个漕运便是漕帮的天下,诶?当初胡文和说曹同知是如何样的来源来着?
含钏的目光落在了从江浙走水路的那条道。
含钏听得啧啧称奇。
含钏笑着点点头。
曹同知眼下一扫,见含钏手边放了个算盘,胡乱拨了几个数,看不出甚么章程,再看柜台上有个用毛边纸裁成小块儿缝制的小本儿,小本儿混乱无序地写了很多词儿,“干鲍、海参、鱼胶、干贝、笋干...”都是些干货吃货。
这皮郛。
含钏点了点头,总算是闹清楚了几条路。
含钏咂咂两声,内心过了一遍曹同知口中走水路所需的银子――这可都是钱,都要算在本钱里的!
曹同知指节向柜台一扣,恰好扣在了北都城地点之地,“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嗯...
真都雅,比徐慨,也毫不减色。
曹同知见含钏默了默,似是在算数字,可等了半天也没比及含钏算完,便开了口出言打断,“...实在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您觉得走水路就不成以钻空子、躲赋税了吗?”
手招得有点大,有点圆。
曹同知再道,“水路用时起码,进了浙江,便可通江苏、山东、最后至都城,最多二十天,起码半月。走陆路的时候和驿路的时候最长,若一起无事,也需一个月。”
如果当真是十来天就到了,那可真是可行的。
这些东西全然超出含钏的认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