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菜不好做,看起来是料最足、最吃味的菜,实则一个不好,配料的味道便压过了主料的本味。外头靠卖酒揽客赢利的酒坊,会把味道做得越大越好,一来是吃不出主料是否新奇,二来则是配菜味儿越重,客人买的解辣抬味的酒就越多,商户就越赢利。
透着亲热与乡味,让人很打动...也很想,立即来上一碗白米饭。
含钏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不曲高和寡,也不阳春白雪。
阿蝉帮含钏别了别鬓角的发。
含钏被悬吊吊地挂在半空,挂了三日,其间白爷爷安设好儿子后急仓促地返来接过掌勺,承乾宫的宫女也来催过入内宫的名单,白爷爷顶着压力回了张姑姑八个字,“尚在察看,还需打磨。”
含钏跟着内膳房诸人埋着头向外走,二门外有一块又平又宽的青砖地,现在已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小秋儿低着头站在最后,一见含钏与阿蝉便镇静地踮起脚,隐蔽地摆摆手朝两人打号召。
含钏闷了闷,从灶台上面拿了盅青红酒,让伤口烧了一把。
恍忽间,含钏仿佛瞥见了在姑苏城里数十年后的阿蝉,也如许帮她别头发。
比绝望更磨人的是,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做菜,让含钏心静。
素锦面无神采地朝前走,直到行至二门口,素锦这才拍了拍含钏的手背,甚么也没说,兑了牌子出了掖庭。
素锦放下银筷,盖上食盒算是承认了这第一单,面上未动,客客气气地,“贺女使送我去二门吧。食盒侧重,我们两人也好换把手。”
含钏一颠勺,在铁锅里泡上凉水降温,笑了笑,“川菜讲究大火重料,火候是关头。”
老寺人许是久不到掖庭,现在看乌怏怏一堆人,心头沉闷,将好好一卷懿旨唱得极不欢畅。
以是那些商户是酒坊,不是食馆。
见着是含钏主的勺,素锦略略惊奇,问了两句白爷爷的去处后,唱了声阿弥陀佛,再看了看食盒里的菜,试吃了含钏备下的小碟儿,目光透出几分冷傲。
张姑姑气得半晌没说话。
再撒上几节水芹菜和胡椒粒,烫一勺油,热油煎在胡椒粒和水芹菜上,冒着黄灿灿的、热腾腾的泡儿。
今儿个,是素锦来提膳。
含钏手袖在袖中,捏得紧紧的,眼睛死死盯住着前面宫人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