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又如何着?
“你懂个屁!你看过哪个管事姑姑二十来岁出宫的!全都是四五十岁干不动,才被赶出宫去的!”
文思豆腐是淮立名菜,讲求的就是刀工。
人群乌压压地铺天盖地地各自散去。
.....
没人呀..
“先回膳房。”白爷爷丰富的手掌拍了拍含钏肩头。
只要十五个份额。
说是第二刀,实则这刀刃是不挨砧板的,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斩断的只要豆腐精密的内脂。
阿蝉双臂一挥,表示旁人让开,她来讲,“...你们是不晓得啊!当时就剩最后一个份额了!我都快哭出来了!谁推测,就叫了我们钏儿的名字!当真是惊险!”阿蝉撑在灶台上,喜气溢在脸上,倒了杯酸梅汁咕噜噜喝下肚,舒畅地啊了一声,“我们含钏是个有福分的!真是个有福分的!放宫女儿归家,十年一回吧?都是老的、病的、走不动的!咱含钏...”
都好好的。
“掖庭挂炉局,吴翠。”
一个整豆腐墩儿不能吃吗?能吃。
阿蝉一下子尖叫着跳了起来,小秋儿突破熙熙攘攘的人群冲了过来,一把攥住含钏的手,白爷爷胡子一翘一翘地扶在白四喜肩头,眼中仿佛有泪光...
把豆腐碾碎成豆腐羹不能吃吗?更入味。
能进宫当宫女儿的,是良家子没错儿,可如果爹娘心疼,宗族珍惜,谁会把人往宫闱里推?不就为了每年那么二三两补助银子吗?这类出身的女子出了宫,也是浮萍罢了!
含钏脚下没站稳,颤颤巍巍地几乎颠仆。
“我觉得含钏要去服侍淑妃娘娘!”
含钏揭锅盖来瞧,顺手碾碎了蒸熟的南瓜,将暖黄色的南瓜蓉翻进锅子里。
几砣豆腐块儿不能吃吗?能吃。
.....
白爷爷扎眼瞧见了,蹙了蹙眉,“南瓜蓉?文思豆腐有南瓜蓉这道配料吗?”
“干啥出宫呀!今后混在主子身边,当个管事姑姑,比及二十5、三十,攒大堆银子出宫,想买房买房,想置地置地!”
不管春夏秋冬,膳房都是暖烘烘的,雾气腾腾的,膳房的人一下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许是天热,脑筋懵了吧?
出去?
可天不遂人愿。
在宫里还能吃饱穿暖,存点梯己银子。
老寺人毫不讳饰的嗤笑让二门外的氛围更加严峻,他清清嗓子,看向布帛,终究念出了最后阿谁名字。
可不把菜做成吃不起的模样,又如何能表现门客的高贵呢?
白爷爷的吼怒,安定了风波,内膳房规复了临时的安静。
她有些不知所措,脑筋里一片空缺,跟着世人跪地谢恩,嘴里无认识地唱着,“奴伸谢黄恩浩大,贺太后娘娘寿诞吉利!”
含钏撑着灶台起家,埋着头把嫩豆腐墩儿摊在手掌上,拿出贴身的刻刀认当真逼真细丝儿,豆腐细嫩,一触就碎,这是极讲求刀工的一道菜,先将嫩豆腐切成片儿,在用刀面往一侧按压倾倒,第二刀切丝儿。
白爷爷摁住阿蝉肩膀,沉声道,“没事做了吗!?午膳备好了吗?晚膳的料备好了吗!?钏儿你的豆腐丝儿切好了?甭说你另有段日子才出宫,就是明儿个出宫,今儿个也得把差当好了!”
那老寺人语音腔调拖得奇长,跟唱戏似的,先赞上天厚爱,再赞大魏列祖列宗光辉事迹,最后再大赞贤人和太后仁德仁意,含钏最想听的话,藏在了最后。
声音很近,可含钏却感觉像是从山的那头传过来似的,在耳朵边缥缈成一条若隐若无的丝线,却又震破耳膜直击脑海深处。
用刀面将豆腐挑起沉入沸水中,豆腐根根清楚、粗细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