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有点大。
那位儒雅又风采翩翩的贤人,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安然感。
齐欢捂着嘴笑起来,“要不来一盅木薯丸子牛乳茶吧?好久没喝了呢!”
含钏想起那日在福王府见到那张喜怒莫测的脸,有些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含钏疏忽了张三郎悲忿的目光,撂着袖子走了,到底心疼儿子,起锅热油快炸了倒椒盐小排,把纤排砍成二寸半宽的长条块,拿粗盐、胡椒、桂皮、姜片和黄沙糖腌制半刻后,分两次炸好,炸好捞出控油,撒上拉提特制的椒香料,再撒了一层翠绿的葱油,又熬了锅蚝仔牛肉粥,端上齐欢点名要喝的牛乳茶直奔东南角雅间。
谁家拖了后腿,都得不着好。
现任英国公的原话应当是“我还真没想到,那小兔崽子竟是逼一逼就有货的人!既然考得起秀才,那就再尝尝举人吧!”
齐欢这些光阴瘦了很多,许是担忧尚探花的生命安危,又见含钏哭着从福王府被抬出来,“时鲜”也关了张,张三郎给含钏荐了个好郎中来,以后含钏便碰到了陆管事和余氏这等破事儿――也不晓得齐欢接到尚探花一行的最新动静没...
含钏乐呵呵地笑起来,看破不说破,夹了块儿藕丁,细嚼慢咽地把这两日曹家的事儿说清了,提到十年前的那场沉盐事件,蹙了眉开口问张三郎,“您是京里出了名的玩儿家,您想想看,都城里可有勋贵高官喜好玩儿玉的?不是白玉也不是翡翠,就青壳玉,那种乌青发亮的?噢!那人还得特别高。”
张三郎夹了块椒盐小排,美滋滋地吐了块光秃秃的骨头出来,品了口刚酿好的青梅酒,眯了眼长长地“啧”了一声,“你信里说有要事相商,甚么事儿呀?但是我帮得上忙的?若当真有,您可得从速说,等我大舅子一返来,我就得被送到山茅书院去了。”
含钏不敢将福王的实在态度奉告左三娘,因左家与北疆一行并无干系...
只但愿贤人与沉盐事件无关吧...
尚家在含钏的印象中,一向是禁止有节,走独臣之路的,对很多大事有本身一番观点。
张三郎再掏了只八宝鸭腿,眼里只要饭。
嗯...
年青的小两口坐在窗棂前,一个娇俏敬爱,一个...油头粉面...
含钏也跟着笑起来,摸了摸齐欢的脑袋。
就您这贯口,在天桥下混口饭吃不在话下。
齐欢抿唇笑了笑,现在“时鲜”还关着张,四下都没门客,但还是四下看了看,埋头轻声和含钏说道,“...父亲用心刺探了一番,贤人悄摸派了兵马去了北疆――父亲和我公爹倒是很自傲,说当今贤人乃一代明君,岂会放纵鞑靼小儿猎杀围堵大魏皇子,只要你哥哥和我哥哥没分开秦王爷身边,生命老是安然的。”
含钏:...
张三考个秀才就不错了,现在还想逼一逼,叫他考举人?
含钏默了默,把眼神投向了挽发盘髻的新嫁娘小齐欢。
也是。
“佛跳墙、炙子烤肉、烤鸭、开水白菜、藕丝羹...”张三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溜儿串儿报了十来道。
“那你还哭着被抬出来!”齐欢捂住嘴,有些惊奇。
得嘞。
相公当日听了,难过得饭都没吃下,一回房就抱着枕头伤悲伤心肠大哭了一场,紧跟着便催着家里的厨司又是腌肉,又是炸鱼,又是泡咸菜,忙的不亦乐乎...
尚家宗子,那位风韵绰约、名誉都城的探花郎和自家哥哥、自家秦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齐欢顺了顺胸口,朝含钏抿唇一笑,双眼弯弯,真是让人甜到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