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一口气泄了出来。
本来是有尚齐欢当作骡子前头的胡萝卜吊着,现在媳妇儿也娶了,功名也在身了,再想逼张三郎恐怕不是很轻易了吧?
张三郎再掏了只八宝鸭腿,眼里只要饭。
张三考个秀才就不错了,现在还想逼一逼,叫他考举人?
含钏疏忽了张三郎悲忿的目光,撂着袖子走了,到底心疼儿子,起锅热油快炸了倒椒盐小排,把纤排砍成二寸半宽的长条块,拿粗盐、胡椒、桂皮、姜片和黄沙糖腌制半刻后,分两次炸好,炸好捞出控油,撒上拉提特制的椒香料,再撒了一层翠绿的葱油,又熬了锅蚝仔牛肉粥,端上齐欢点名要喝的牛乳茶直奔东南角雅间。
含钏好久没挽袖子做羹汤了,一走进“时鲜”就看到张三郎绿油油的眼神,含钏不由得抖了抖,到底是不忍心,抬了下颌问张三郎,“还想吃点啥呀?”
“簪缨勋贵的爷们儿喜好玩玉的很多,有些个还特地买下没开窗的石头来赌,可大师伙看重的都是水头、种、色、花...还真没见过谁喜好乌漆嘛黑的青玉。”
就您这贯口,在天桥下混口饭吃不在话下。
张三郎夹了块椒盐小排,美滋滋地吐了块光秃秃的骨头出来,品了口刚酿好的青梅酒,眯了眼长长地“啧”了一声,“你信里说有要事相商,甚么事儿呀?但是我帮得上忙的?若当真有,您可得从速说,等我大舅子一返来,我就得被送到山茅书院去了。”
含钏乐呵呵地笑起来,看破不说破,夹了块儿藕丁,细嚼慢咽地把这两日曹家的事儿说清了,提到十年前的那场沉盐事件,蹙了眉开口问张三郎,“您是京里出了名的玩儿家,您想想看,都城里可有勋贵高官喜好玩儿玉的?不是白玉也不是翡翠,就青壳玉,那种乌青发亮的?噢!那人还得特别高。”
齐欢捂嘴笑起来,“公爹但愿他持续科考...”
特别是在对大儿子有所求的根本上。
齐欢这些光阴瘦了很多,许是担忧尚探花的生命安危,又见含钏哭着从福王府被抬出来,“时鲜”也关了张,张三郎给含钏荐了个好郎中来,以后含钏便碰到了陆管事和余氏这等破事儿――也不晓得齐欢接到尚探花一行的最新动静没...
含钏想起那日在福王府见到那张喜怒莫测的脸,有些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