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目光灼灼地看向淑妃,“那盘蜜瓜,甜而绵,此中所含的糖水比一勺黄沙糖还多!高油高糖,娘娘如何能不丰润?娘娘腹中的胎儿,将垂垂长大,乃至会比别的胎儿都大!这天然是功德!”
含钏这一问,素锦不敢答,不但不敢答,还色厉内荏地开口呛道,“胡说甚么!圆甚么圆!润甚么润!娘娘身怀龙胎,辛苦劳累,瞧着比平常还肥胖了很多!”
毒发不过三刻钟,若淑妃胖起来,那可真就是断了后路,磨人刀了!就算产下胎儿后,淑妃垂垂瘦下来,这需求支出多强的毅力?支出多少时候?支出多少心血?生完这胎,淑妃已经快三十了,不年青了!
含钏不知该摆甚么神采。
分毫不差!
含钏拿出随身带着的小银勺,舀了一小勺,悄悄嗅了嗅,想了想又抿了一小口。
含钏看不见淑妃的神采,素锦看得见,她瞥见淑妃嘴角紧紧抿住后缓缓伸开,语声还是轻柔的,“女使说的一点不错。本宫此次上身后,胃口特别开。之前怀老八时,吐了五个月,一点东西也吃不下。这回不知怎的,酸的也爱吃,辣的也爱吃。太医说,倒是少见,却也没明说那里不好。”
当着胖娘娘的面,说娘娘胖。
含钏再道,“五味药膳,各有其味。若搭配恰当,这汤便压根吃不出涓滴的药膳味,只要鸽子的清甜。”
是...这饮食嬷嬷倒是没下毒,可这比下毒还狠!
素锦能想到,淑妃天然能想到,双眸微微眯起,声音有点冷,“本宫喝了这么很多天,倒没喝出这小小一碗汤,内里竟藏着如许大的乾坤。”
素锦心尖尖都在颤栗,盗汗一波一波地往外冒。
素锦和淑妃跟着含钏的眼神在桌上走动。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你主子...
膳房的人,别的不说,荤素搭配、冷热均衡,性温与性热、性平与性燥,一眼便知。
龚皇后赏下来的人,不消就是失礼!长乐宫只能硬着头皮用小厨房的饭菜,淑妃娘娘也说了,龚皇后不蠢不痴不傻,她既然坦开阔荡地赏了嬷嬷下来,便不会着人捏住错处――更何况,二皇子大有可为,八皇子方才开蒙,龚皇后也犯不着。
桌子正中放着一盏掐金丝双耳药膳盅,含钏揭开盖子,一股鲜香扑鼻而来,这盅汤熬得清澈见底,大要的油都被尽数打走,一整只乳鸽肚皮朝天躺在中间。
含钏挨个儿点名,“今儿个的早膳,主食是云松糕和杂蔬荞麦面。但淑妃娘娘必然会选软白标致的云松糕,吃了云松糕,口中因松子仁厚重的油脂而发腻。淑妃娘娘此时会想,吃甚么解腻呢?”
淑妃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