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兜里还放了一小盒黄沙糖。
含钏抬了昂首,笑得眯弯了眼,“借您挂念,钏儿想为同批入宫的蜜斯妹求个情。”
这碗芝麻糊糊,比她上半辈子吃过的统统芝麻糊糊都香,一整碗几近尝不出颗粒感,十几味料全都融在了一起,黄沙糖放出来的机会很好,熔化得彻完整底却尚未沉底。
一番话说完,含钏手心冒着汗。
含钏点点头,笑起来,“含钏,在内里姓贺。您叫我钏儿就成。”
钟嬷嬷没有游移,一口下去后紧跟着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想着事儿,脚程就快,不知不觉走进浣衣局,太阳明晃晃的,几个大水池边只要三两个未留头的小丫环踮脚晾晒,含钏拦住一个问,“钟嬷嬷歇下了吗?”
含钏笑着给钟嬷嬷倒了一杯热茶,“吃完甜的,喝口茶,解腻。”含钏一贯不善言辞,现在不善也不可了,在心默想了想,才将这段话捋清楚,“您昨儿个大发慈悲赏了婢子热水和暖壶,婢子身无长物,想着您人贵事忙,晨间不定有机遇吃早餐,这芝麻糊糊便利又养人,就想着给您做个回礼。”
黄沙糖是蔗糖,不算甜,颗粒粗粗的,搅拌在翻着吝啬泡的芝麻糊糊里,没一会儿就融成了一片淡褚色的甜。
含钏目瞪口呆。
再加上,她和内膳房那管事姑姑张氏,就像一只猫一只狗,见不着想,见着了咬。
含钏内心悄悄呼出一口长气。
只要别过分,管事嬷嬷和寺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算是大师一天中最夸姣的光阴。
服了气了!
含钏排闼而入。
在内宫就苦了,各宫的宫人都被拘在自家院子里,出不能单,左腿迈,右腿废,谁呈现在了别宫的院子里,就打杀谁。
含钏双手把碗送到钟嬷嬷面前,抿唇笑了笑,“您请用。这是咱内膳房自个儿晒炒的芝麻面儿,和别的芝麻面糊不一样,我们这个没苦味,只要甜香。您别看这小小一碗芝麻糊糊,可得费些工夫呢――芝麻先拿凉水过了两天,再放在太阳下晒了两天,把那层苦味儿给去了,再将薏米、百合、去了心的莲子、红枣、剥好的葵瓜子仁、南瓜子仁儿、杏仁儿用茶柄炒三道,再挨个儿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