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有一小簇白爷爷特制牛肉粉,煮个烂鞋底儿都好吃的。
撒上几簇放在白水煮的菘菜汤里,都能把人的牙齿鲜掉。
敲了头,白爷爷手上舒畅了,优哉游哉地翘着腿,随口跟含钏掰扯,“往前儿,老虎拜了猫当徒弟,猫儿教老虎捕猎、藏匿...到了最后一天,学成的老虎追着猫儿要吃它,你猜如何着?”
“啪嗒!”
在张三郎兢兢业业地每日播报下,含钏如同看了一出折子戏,今儿个是“靖康翁主寻裴家退亲”,明儿个是“裴家给岳家大郎穿小鞋”,后天是“靖康翁主入宫寻太妃抽泣”,最后两家也没退结婚,不但未退婚,裴家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岳家下了聘,仓促定下本年八月的婚期。
“不然就去官府告您!”
白爷爷笑得胸膛子起起伏伏,水烟袅绕看食肆那两个小的在井边追着跑,白四喜在灶屋洗刷碗筷,连崔氏规端方矩了好几个月,正一脸文静地坐在回廊补缀衣裳。
刚拐进胡同口,便闻声不远处女人的叫闹哭喊,含钏蹙了蹙眉,这声音略显耳熟,一瞥眼却见钟嬷嬷面色沉凝,眉头紧皱。
...
在宫里,偶然主子要菜要得急,来不及将味彻完整底逼出来,便只好无法顶用牛肉粉这个别例。
那牛肉粉是真鲜。
梦里,她没瞥见白爷爷告老不干的模样。
到了晚春,裴岳两家便再未呈现在人们的口中――北都城甚么都缺,最不缺的便是街头巷尾,如雨过春笋般层出不穷的流言。
“姐姐!您开门啊!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好歹开门,见见莲妹,见见您不幸的莲妹啊!”
含钏想起那日岳七娘色厉内荏的面孔下,湿漉漉的略显扭捏的神情,便不自发地叹了一叹,被夫家算计,被伯娘撺掇,虽得祖母护佑,却仍胳膊拧不过大腿,描述狼狈地将作人妇...
偶然候来不及吊高汤,撒上一小簇,全部菜便瞬时提了色。
“诶?”含钏闷声闷气应。
含钏再如何左缠右泡,白爷爷都不松口教她,气得含钏说胡话,“儿但是正端庄经给您磕了头,买了两斤猪头肉、一斤花雕酒,是照着端方行过拜师礼的!还是例,您就得一五一十地将压箱底的工夫全奉告我!不然...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