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一愣,又缓缓坐下。对于他们来讲,此事过于怪诞,要让他们信赖,倒是千难万难。何况苍狼已被霸刀斩杀,事已成定局,不能窜改。
张仪放下酒杯,一拂袖袖,朗声大笑道:“哈哈,想我来荒丘城一年不足,夜夜歌此词,无人不笑我疯颠傲慢,本日闻酒前来,却不想会碰到知己。”
张仪狂笑不止,直笑得眼泪齐流,此中却也不知含了多少屈辱与酸楚。
空有千里之能兮,何如无伯乐可了解。
“张仪身出贫寒,幸能师承鬼谷,虽不算的大才,却仍有抱负,当日毛遂自荐,为求得军中参谋,本想安邦兴国,却不料群臣败北,嫉贤妒能,恐怕威胁到他们的职位,国主昏庸,不分忠奸,又恐天下有识之士讽刺,竟逼我任荒丘城军中粮库主簿,好笑好笑。”
张仪点头道:“我看不然。”
张仪一饮杯中酒,问曰:“君身处于这乱世当中,可知这天下之势。”
本有绝计以兴国兮,却任军中之粮簿;
张仪展开手中折扇,侃侃而谈道:“人间狼籍,诸侯争雄,唯有强者方能称霸。若论天下局势,北有武皇雄霸,西有神殿主宰,南有蛮夷占有,唯有这东南之地,虽有诸多强国并列,但论气力却都不敷以称霸东南。”
张仪仿似晓得秦羽心中所想,淡然笑道:“君莫急,就算你将此事奉告九华宗首坐及魏镇南,又能如何,你觉得他们会认同你所说的话?”
学有成而出世兮,念国之兴亡;
酒杯已端至嘴边,张仪正欲痛饮,听得秦羽此言,蓦地停动手中行动,凝神看向秦羽,不成置信道:“你能听得出?”
“愿听先生道来。”
弱冠师承鬼谷兮,知学术而晓古今;
秦羽赶紧起家行礼,道:“先生客气了,请!”
“请”
二人相敬,扳谈甚欢,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觉间便是数杯入腹,各自带着几分醉意。
“君有佳酿,却藏屋中独饮,有甚兴趣。”
“先生何出此言?先生所歌,悲腔凄音,如泣如诉,又怎能听不出?”秦羽道。
“那依先生所见,此次铎之国聚兵于此,究竟是有何企图。”
却说天气渐晚,暮色来临,魏镇南给十一人各自安排了住处。
歌声苦楚哀伤,深切人的灵魂,秦羽心中惊惑,不知何人又这般才调。正迷惑间,忽听房门别传来稀少脚步声,不等秦羽起家相迎,那人却已是排闼而入。
秦羽坐于屋内,灯火摇摆,取出腰间酒囊,自行酌了一杯酒。这是秦羽分开九华宗之前,特地向杜必武要的。
张仪手中折扇一展一收,道:“荒丘城存在白余年来,华、铎俩国之间小范围抵触不竭,我翻阅军中战事录,发明每隔十年,铎之国便会在荒丘城外堆积军队,惹事挑衅。”
张仪一捋衣袍,正襟而坐,秦羽斟满酒杯,举杯敬道:“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