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话没说出来,我却想起来一件事,我说:“老萧,你说唱船戏的端方失传了,那你是如何晓得的?”
唱船戏也有唱船戏的端方,只是船戏在我们小清河村已经消逝得太久,能摹拟出几百年前百日船戏的景象已经相称不轻易,当初的甚么端方几近已经没甚么人晓得了。
萧老道没有直接答复我的题目,反而取出一本老旧的线装书,“就晓得有人能问。东西我带来了,你们本身看吧。”
看得出来,这本书有些年初了,纸张已经发黄变脆,萧老道也有体例,把册页拆散了,每一页都压上了薄膜后,又重新装订成册。
我们五人出了里屋后,萧老道就找到了梨园的老板,将他又拉到了里屋。两人在内里谈了半个多小时,固然不晓得萧老道详细是如何和他谈的。只晓得他俩从里屋出来时,梨园老板红光满面的,拍着萧老道的肩膀,乐得直抽抽,“这也叫事儿?交给兄弟我了,不就是加场夜戏吗?别说你们还给钱,就是不给钱,凭我们这干系,白唱一场又能如何了。不过,大徒弟(萧老道还穿的道装)你也晓得,兄弟我这一大师子,人吃马喂的……”
和我想的不一样,书册上面竟然写的是口语文,是凌云观不晓得第几代观主(到萧老道这儿就算最后一代了,改成凌云观影视文娱个人了)记叙当年仪慎亲王停止百日大戏的景象,特别对于大戏前后祭鬼神的景象描画得相称清楚,和萧老道刚才说的普通无二。
三叔抬起了头,对着爷爷说道:“爹,你晓得,我也是个信鬼信神的,既然萧大叔都这么说了,就按萧大叔说的办吧。”
萧老道呵呵一笑,说:“这个不消你操心,他们千里迢迢来我们这儿唱戏,为的甚么?千里驰驱只为财。只要代价合适,别说要他们唱鬼戏了,就是陪鬼去唱歌跳舞都没有题目。”
一时之间,屋子里鸦雀无声,三叔俄然想起了甚么,说:“我……”只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爷爷看了他一眼,问:“老三,你想说甚么?”三叔摇了点头,眼睛成心偶然地瞟了孙瘦子一眼后,说道:“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吧。”
萧老道也是眉开眼笑地说:“哪能不给钱白干活的!老哥我活了那么多年,就没干过那事儿!不过,大兄弟,夜戏的事就奉求了。你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也晓得这内里的事儿,可不敢再迟误了。”
爷爷起家还了个礼,梨园老板对萧老道说道:“明晚唱夜戏,现在趁天还没亮,就得去筹办了,按端方,本家要派人跟着。”说着,梨园老板的眼睛看了爷爷一眼。
并且唱戏的地点是在河面上,河水属阴,在阴时阴地为阳世人唱戏,这就遭了鬼忌。加上此次唱船戏的时候选得不好,第一天开锣的时候竟然赶上了阴时。船戏一开,就像是块磁铁一样,将四周百里的阴气全都集合到此,鬼随阴气走,戏船四周阴气鼎盛,天然也少不了鬼祟了。我和孙瘦子瞥见的阴雾就是阴气的结晶,内里闲逛的人影按萧老道的话说,是正在看阳间戏的鬼祟了。
爷爷还是有些不放心肠问:“那钱……”没等爷爷说完,萧老道就拦住了他的话,“保命要紧,都甚么时候了?还在乎钱?钱算个球?”
萧老道看着孙瘦子微微一笑,“因为那次的主事人晓得唱船戏的端方,船戏正式开端之前,要在河边摆上三牲,还要烧纸烧香,向阴世人借时借道。这还不算,船戏每唱二十四天以后,都要躲避阳世人,为阴世人唱一出鬼戏。当年说是唱了百日大戏,实在只为活人唱了九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