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荀姑姑念完了,将黄绢一合,扬声喊出了最后一句:“燕王世子接旨。”
凤凰是瑞兽,又是百鸟之王,牡丹亦是花中之冠。鉴于女子多爱美,多年来皇室中的常服规制就更加松泛,只要选色不出五正色,图案够高大上,其他的……随便!
荀姑姑见了,内心感慨一番这燕王世子的谨慎,感觉燕王府对至尊当真是恭亲恋慕,不肯有涓滴怠慢。
红裙之上则是金线勾画出了层层叠叠的牡丹,行动间流光溢彩。乍一看,那牡丹竟似活的普通。
实在,皇室的犒赏嘛,交来回回就那么些花腔。燕王作为戌边的藩王,是每年都会有天使专门到燕地搬赏的。
红麻茶实在并不是茶叶,而是某绿洲中特产的一种近似于天麻的红色植物。本地人取其叶烘培,当作茶叶饮,清火去燥、止咳润肺,非常适合秋冬二季饮用。
夸完以后,略做总结,申明至尊的犒赏不是无缘无端的,都是因为以上启事。
对此,朝臣们也不是没有提过定见。但至尊听闻以后,笑着说:“无伤风雅。”乃至隔天就叫人照着做一件穿上。
于长史反问:“这与世子又有甚么干系?”
要晓得,自康帝朝科举制推行胜利以来,人才不要太多。你不干闲事,有的是人乐意替你干!
那就是都有了?
谁还真会闲的没事,和这群宗室死磕到底?
啧,这可真是大手笔呀!
坐以待毙甚么的,向来都不是燕王世子的气势!
幸亏于长史夙来稳妥,待萧虞回到鹰扬殿时,红鸾已经备好了热水,兑好了精油等物。
她转过身来,扣问于长史:“于长史如何看?”
萧虞嗤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单对孤如许呢,还是对着统统王世子都是如此?”
“礼不成废。”萧虞只说了这四个字,便笑着道,“姑姑先坐下歇息半晌,饮杯清茶,待孤沐浴换衣过后,再来拜领。”
萧虞洗漱过后,换了素袄红裙,裹了件苍绿色缎面的羊绒里子大氅,用玉簪挽了头发,便又赶回前厅接旨。
说来,她这素袄红裙也是常服的规制。袄以雪锻为面,背上绣了只展翅高飞的金凤,几条凤尾伸展着自左腋下穿过,在胸前暴露一截。
只得不了了之了。
萧虞之以是这么说,不过就是变相地问一问:本日这犒赏是几位王世子都有呢,还是单她一人有呢?
这都立国多少年了,别说宗室女子了,便是男人们的常服,也早跳出当年的框架,跟着小我爱好,愈发地放飞自我了。
远的不说,就说近在面前的“过年”这一件事。萧虞这边还没回过味儿来呢,于长史就已经将需求走年礼的人家列成了票据,呈到了她面前。只等王府这边完整安设下来以后,便能够停止这项情面来往活动了。
“算了,”她吸了一口冷气,道,“把这些东西都收好,孤这就去午门谢恩。”
她对至尊如此恭敬,荀姑姑又岂会禁止?
虽一样明白至尊的心机,荀姑姑的反应却与郑麟截然相反。她很天然就接过了那些金果子,低声道了句:“多去世子犒赏。”
“不、不、不,”萧虞连连点头,“孤不能拿燕王府去博。”
他们还能如何?
到最后,才是重头戏,连续串的物品票据。
于长史道:“这位荀女官,似是成心靠近世子。”
待萧虞拉着荀姑姑到了待客的前厅时,于长史不但备好了茶,更摆好了香案。
作为至尊的死忠,荀姑姑看向萧虞的目光更加驯良了,暖和地说:“不必如此费事的。”
萧虞只笑不语。
荀姑姑还是笑眯眯的:“几位世子初度离家,至尊身为长辈,天然要多顾问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