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笑了笑没说话，李昉拍了鼓掌道：“你倒是忘了？想必是崔皇后说的了。”
一曲奏完，顾旷仍呆呆地，李昉说了几句话，看他不答，忍不住推他道：“千灏，回魂了。”
阿蘅脸上却严厉起来：“他没说去那里么？”
李昉骇笑道：“何至于此？也许只是盛名之下，实在难副呢。”
崔华辰深思了一会儿，看了眼李星望，他脸上一片茫然，明显并不知情，崔华辰转动轮椅道：“那我出去见见她吧。”
只剩下阿蘅坐在椅子上悄悄喝茶。
刘侍卫背上出了一层汗，低声道：“未曾，走之前令人找过，泽阳公主府门房说见到他出了公主府，部属觉得他是得了主子的叮咛出去办甚么事。”李星望是副统领，如果主子有甚么特别交代去办也是有的，只是现在看来公主并不知情，既然是私事，为何不提早和他们打好号召也好讳饰呢，刘侍卫愁闷起来。
阿蘅淡淡道：“我传闻侯爷极擅围棋，特来就教。”
李星望脸上乌黑，却仍一言不发。
第二日公然阿蘅又得了隆福太后答应，去了大长公主府，听李昉和顾旷提及方落被送去了京郊大营，李昉找了熟悉的后辈在里头狠狠地经验了他一番，阿蘅非常不测道：“方向凌竟然有此勇气把儿子送到铁腕无情的穆离书部下？也不怕把他儿子练习没了？”
提到崔将军，李星望脸上掠过一丝惭色，但是很快便被仇恨所代替：“说甚么废话，要杀便杀。”
崔华辰眉宇森冷迫人：“三年前你俄然失落，本来是投奔了独孤晟，难怪一夜之间独孤家的暗钉全数被拔，我领军的线路泄漏，然后着了独孤晟的道，我父亲将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养了你几十年，养出一条反咬仆人的狗来！”
顾旷一下子想到崔皇后本来是阿蘅的皇嫂，也恍然大悟起来，如获珍宝道：“多谢公主指教了！”
顾旷一愣：“崔侯爷有痼疾？你如何得知？”
顾旷回过神来，耳根仍透着红，勉强道：“前些天传闻定北候去了郊野的庄子避暑养病，四周恰好是我家的庄子，我去拜访了几次，想让他给我指导棋道，他还是闭门不见。”
阿蘅并不扭捏，从袖里摸出那管玉笛，横在嘴边便吹了起来，顾旷看到她从袖中取出，知她是贴身照顾，俄然满脸通红起来，一时之间竟然连那飘漂渺渺的笛声都仿佛远去，口干舌燥起来。
顾旷听她直呼朝中大臣大将名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本日因天热，只在大长公主府内赏景听戏，她没有换成常日里的男装，仍穿戴宫中的宫装，明艳照人，华贵雍容，让他俄然认识到这个和他们一同出去玩耍的女孩子，高高在上金枝玉叶的身份。
顾旷摇了点头，低声道：“你不知二十年前崔家宗子风华无双，名震海内，前朝名流无不以他为首，我们当时还未出世呢……我得他指教一局，还是在法云寺和惠泉长老对弈到一半，他偶尔路过，指导了我一局……那棋路心机奇妙，大开大阖，非平凡人所能想到的也……难怪当初说得天下者的非独孤家便是崔……”
总之本日大师都有些心不在焉，索然有趣，李昉只觉得阿蘅病才好，气候太热，也并不敢太留着阿蘅，略听了几折戏，便散了。
李昉俄然咳嗽了两声，看了眼阿蘅，顾旷如梦初醒，脸上有些难堪，也反应过来，赶紧说了些别的话岔开，阿蘅只做没重视听，俄然道：“现在天热，我传闻崔侯爷身有痼疾，需常饮一种茶，里头有一味叫香黄精的茶品，非常贵重，顾家传闻门道颇多，应当能采购到，如果投其所好，也许精诚而至，金石为开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