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回想了一下,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公主府第一折戏上演到一半的时候,李星望在院子外守了一会儿便走开了。
阿蘅笑着看了他一眼道:“顾大哥比来忙甚么呢?”
崔礼呆了呆:“但是侯爷已……”
崔礼摇了点头,低声道:“她仿佛非常必定您在……”
定北侯府深处的地牢内,李星望被铁链、牛筋紧紧地束缚在架子上,脸上有些惨白。他被畴前的旧友诱出公主府,便被围攻擒获,利落地带到了定北侯府里。
中间铁辛上来道:“我亲身出的手,并未曾被人看到,也无人盯上。”
顾旷摇了点头,低声道:“你不知二十年前崔家宗子风华无双,名震海内,前朝名流无不以他为首,我们当时还未出世呢……我得他指教一局,还是在法云寺和惠泉长老对弈到一半,他偶尔路过,指导了我一局……那棋路心机奇妙,大开大阖,非平凡人所能想到的也……难怪当初说得天下者的非独孤家便是崔……”
李昉骇笑道:“何至于此?也许只是盛名之下,实在难副呢。”
那叩门的侍卫正难堪,身边俄然一阵暗香,公主竟然下了马车,直接超出了守门的仆人,大步往里头走出来,那守门的是个退役的老兵,何曾见过如许高贵凛然又有着惊人仙颜的少女,一时拦也不晓得如何拦,手足无措起来,背面的侍卫早就全都跟上,一起直走到了大厅。
李昉笑道:“棋中妙手多的是,他不准你,你找别人就是了,何必只念着找他呢,他现在是韬光养晦的退隐了,你何必去打搅人家。”
顾旷一愣:“崔侯爷有痼疾?你如何得知?”
阿蘅俄然打断道:“请崔管家出来转告,就申明华长公主前来就教。”
刘侍卫背上出了一层汗,低声道:“未曾,走之前令人找过,泽阳公主府门房说见到他出了公主府,部属觉得他是得了主子的叮咛出去办甚么事。”李星望是副统领,如果主子有甚么特别交代去办也是有的,只是现在看来公主并不知情,既然是私事,为何不提早和他们打好号召也好讳饰呢,刘侍卫愁闷起来。
阿蘅神采沉了下来,刘侍卫心中打抖,悄悄抱怨起李星望的不识相来,上一次被责打还不敷么,阿蘅却俄然道:“转去定北侯府。”侍卫们面面相觑,看到阿蘅的脸却也没敢说甚么,赶紧护送着车驾转去了定北候府地点的朱雀大道上。
崔礼脸上笑容僵住,阿蘅并不看他,只去端了那刚上来的茶,用茶杯盖子悄悄扒开上头的茶沫。
顾旷一下子想到崔皇后本来是阿蘅的皇嫂,也恍然大悟起来,如获珍宝道:“多谢公主指教了!”
一曲奏完,顾旷仍呆呆地,李昉说了几句话,看他不答,忍不住推他道:“千灏,回魂了。”
李昉全然不觉,毕竟他也是皇室中人,他大笑道:“方向凌最擅见风使舵,必是晓得他儿子冲犯的是你了,再不下狠手,他日待到这个儿子扳连到抄家灭族,皇上秋后算账,那就晚了。”
顾旷脸上有些难过道:“也不知怎的,我实在敬慕他的风仪,传闻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如果得他收为弟子,真是死也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