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抒怀年长几个月先结婚娶了崔慧茹。
宋老夫人身子一顿,微微点头,心中万千感慨,“是啊,提及来,这裴家四郎小时候我还见到过他,是个姣美的好孩子,真真可惜了。不过幸亏宋安那小子开春就要从云阳来云京插手春闱了,届时我们可要好好筹办筹办。”
杨嬷嬷恭敬地提示着宋老夫人谨慎脚下台阶,这才可惜道,“这事老夫民气中有刺,不让她唤你娘,也情有可原。前几日里奴婢听外头说,西眷裴府已经被查封完了,只可惜了西眷裴氏,传闻裴尚书已经在诏狱里卒了①,萧夫人放逐之前,就死在了裴府。另有那些个子子孙孙的,发卖的发卖,放逐的放逐......”
言毕,宋老夫人停顿了斯须,又持续讲道,“另有那叶子牌的事,珍珠明显已经被她们主仆几人架空在外了,还能教唆她们玩儿?这三丫头在庄子上养了几年,心性到底是野了些,一点端方都没。等这灾年过了,还是得好好管束一二,别到时候在那些云京贵女圈子里着了道。”
她刹时红了眼眶,哽咽道,“他该是怪我的。”
宋老夫人非常得意地回了一句,“像吗?我倒是感觉她挺像宁哥儿啊。只可惜我的宁哥儿,过世得早,不然哪另有旁的人......”
宋老夫人捏了捏杨嬷嬷的手,鼻子发酸,“我还是感觉宁哥儿这事蹊跷,得派老茂持续去查。”
以是这案子最后查来查去,又因触及家中丑闻,张宋两家正值多事之秋,干脆最后不了了之了。
“要甚么快意郎君啊,那奴婢还不是舍不得您啊。不过奴婢瞅着三女人倒是跟年青时候的老夫人很像啊。”
回永寿斋的路上,杨嬷嬷给宋老夫人披上了孔雀毛大氅。
紧接着,张家老爷就以独一的嫡子张居宁没了,庶子张抒怀又受了天大的委曲为由,半逼迫半劝戒地让宋静娴认下了张抒怀为继嫡子。
风雪声更加吼怒,像是要吞噬这人间的统统。
可宋抒怀对宋静娴谦顺至极,恭敬有加,这么多年没有一处不是,孝心日月可鉴。
“就你贫嘴,叫你嫁人你不嫁。非得跟着我这个老婆子,现在成了老姑子,我又能到哪儿去给你绑个快意郎君返来。”
杨嬷嬷挽着宋老夫人的手,撒娇道,“可不是吗,幸亏服侍的是老祖宗,不是阎王爷。
杨嬷嬷一想到宋老夫人这么多年,单独背负了如此多的情感,就心生悲切,眼泪止不住地流,“今后断不成本身接受了,奴婢这一辈子服侍着您,不盼别的,就图您安康长命,长命百岁。”
杨嬷嬷高兴了笑了笑,“好好好,必然筹办安妥,都依着咱娴女人的。”
“多小我,多一份愁绪罢了。”
杨嬷嬷见宋老夫人神采阴霾,淡淡地劝了几句,“奴婢瞧着三女人,还是千伶百俐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咱老夫人莫担忧了。”
杨嬷嬷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说出了心中猜测,“咱宁哥儿没了以后的第二年,三女人就出世了。拢共才九个月不到,我也是奇特得很,再加上三女人越来越像……”
她的眉间逐步染上寒霜,“宁哥儿从小被我教养得极好,怎会酒后失德,奸辱他嫂嫂,醒来后,又羞愤投湖他杀?另有那崔慧茹,病重之前让人带信说要见我,等我赶回府里,已经放手人寰早早入棺了。细心想想这件究竟在诡异,得益最大的又是谁?只可惜之前查来查去都没个眉目。”
两主仆相互攥动手,内心有万千话语,最后都化作一声轻叹。
“莫非是......”
注:①天子皇后之类归天称崩,天孙贵族二品以上官员一类称薨,大夫归天称卒,士称不禄。裴恒户部尚书,属于二品官员,本应称薨,但因其开罪而死,故杨嬷嬷称其归天为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