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锦鹏不晓得他爹又想干吗,只好跟在前面。
水磨坊里,有石磨也有舂米臼,都是靠水力鞭策,比起人力来,又快又省力。
颜锦鹏不晓得他爹为甚么发这么大火,这类举手之劳的事,对自家也没毛病啊。
颜锦鹏听到这个词,有点傻眼。
“哼,你刚才调甚么了?”颜庆洪抬高了声音,可那肝火涓滴不减。
村口河边有座水磨坊,是颜庆山当年回村后,出钱着力带着大师造的。
他看颜锦鹏还要说话,“我晓得,你那心,早就跟着他们飘去了!可别忘了,你是我颜庆洪的儿子,你个不肖子孙,竟敢帮仇敌的孩子干活,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想想!”
西配房的两间房里,都没声音,明显韩氏已经将慧娘和阿林都哄睡了。
他看着他爹那张气愤的脸,满脸通红,只感觉有点狰狞。
他放轻脚步想往西配房走,冷不防看到一团黑影劈面而来。
“可玉栋他们还活着,还活得越来越好。四个孤儿,凭甚么吃得好住得好?那些,应当是我们的,是他们欠我们的。颜焘死了,父债子还!”颜庆洪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道。
人家不会信,信了也会说颜焘已经作古,玉栋四个只是孩子,甚么都不晓得。
“爹,栋儿和秀秀还只是孩子,两小我来回抬多费事,我也就是顺手送他们回家。”
颜庆洪倒是胸膛起伏着,压根不管颜锦鹏是甚么神采,自顾自地说,“要不是颜焘,我们一家现在应当住着大屋子穿戴好衣裳,起码不会比镇上武举人一家差。可你看看现在呢?颜焘害死了你阿公,带着我们一家逃到这乡间处所。要不是他,你现在需求地里刨食吗?你就是大师公子。”
看颜锦鹏还一脸不平气,他回身往屋后走,“你跟我来!”
“爹,伯公要真是……要真是害死阿公,他为甚么,还要顾问你和小叔?”
本来是颜锦鹏。
两人进了供奉祖宗牌位的屋子,颜庆洪往桌边一坐,指指写着“颜照之位”的灵牌,“你给我跪下!你个不肖子孙,帮仇敌的孙子干活,你对得起你阿公阿婆、对得起六合知己吗?”
按他所晓得的,仇敌应当是老死不相来往的,阿公和伯公他都没见过,可伯父颜庆山他是见过的,热情,公道,说话开朗……
颜锦鹏只傻傻地听着他爹的话,感觉有点回不过神。
做好的胭脂水粉,除了桂花熏蒸的,其他的几盒还得熏香阴干,玉秀收好东西筹算做饭,看到家里的米缸快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