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百官惊奇。
这如果一查,一个都跑不了。
如何查?
一旁早已抖似筛糠的邹元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对天赌咒,当年抄家之时,当真只搜出十万两文银。并且,这十万两当中另有属于其子统统的万数两。连当年有人密报,张居正贪污二百万两,都没有抄出,更,更何况是上千万两文银啊!”
邹元标不亏是老江湖,面对此等倒霉场面,当即转换态度,对朱由校大哭道:“陛下,臣当年只是小小一个七品给事,对张居正之罪行,虽有所思疑,却未穷究。臣自知犯有失策之罪,请陛降落罪!”
谁家还没个几十万两的脏银。
伴着殷复声的话音,天涯又是一声霹雷。
殷复声道:“邹大人此时说甚么,祸不及妻儿?当年张居正已死,邱橓张诚之辈,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妻儿的?张府高低老弱妇孺,饿死的饿死,吊颈的吊颈。莫非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人道?”
殷复声勾勾嘴角,瞟一眼张问达,转而对朱由校道:“陛下,张居正数宗罪,唯有这二条可托……”
殷复声摇点头,微微扬起嘴角,“歪曲亲藩?还是辽王之事吧?辽王霸人田产,横行一方,此事荆州百姓皆知。谈何歪曲?”
就在此时,在旁一向察看时势的官应震,迈着官步,缓缓上前。
韩爌悠然对劲道:“诽谤亲藩、箝制言官、蔽塞圣聪、擅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
查?
“哼,就是背叛谋反,企图篡位!”张问达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殷复声扫一眼周遭,持续道:“只不过,历朝历代,凡谋朝篡位者皆是富可敌国,佣兵自重者。当然,佣兵自重之前提,也是家财万贯。但是,当年查抄张府,却只要戋戋文银十万两。以十万两文银,就企图篡位,岂不是天下笑谈?”
吓得一个个不敢昂首,手脚不自发的抖作一片。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
“陛下,切莫听此人混合视听。”户部尚书汪应蛟向上奏道:“臣固然未经历当年之事,可也晓得,当年张居正的罪行中,并无贪污一项。而他被抄家,天然与贪污无关。”
当晚他所说的,要规复楚党昔日声望,并不是空谈。而他所说的“契机”,就是为同为湖广人的张居正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