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泄了气。冷冷的道:“哼!状元公不但是我大明首位武状元,还是古往今来,头一个乘轿兵戈之人。哈哈……,真是可谓奇才也。”
“状元公,传闻你不会骑马。武状元不会骑马,这我熊或人,倒是头一回见地。以是,本经略特地命人找来这顶肩舆。要真打起仗来,坐着它,状元公估摸能跑的快点儿。”
说罢,也没等熊廷弼等人行礼,回身信步而走。
“不会骑马?这算他娘的哪门子狗屁武状元?还甚么文武双全?老子当年乡试头名的时候,他还不晓得在哪儿光屁,股哪!”熊廷弼听营中将士的先容,不由拍案大怒。“若论文武全才,老子才当之无愧!”
“恰是。”
殷复声一怔,难怪这位分缘不好呢。刚见面就挤兑人,这处世之道,差王化贞远了好几条街。
见熊廷弼如许,仿佛是等他先开口,殷复声躬身一礼,“久闻熊经略威名,本日一见公然是,闻名不如见面。长辈殷复声,见过熊经略。”
熊廷弼一番戏谑,引得中间众将官一阵嘲笑。
王化贞更是仰仗在朝廷官员中的好分缘,底子不把熊廷弼放在眼里。熊廷弼又以为王化贞无能,这二人谁也瞧不起谁。经抚反面,也是常被以为是导致广宁大败的启事之一。
“没有。”
闻言,两旁的嘲笑声戛但是止。一顶肩舆,本是要挖苦他身为武状元,不会骑马的。现在如何竟成了赞美他将帅之才的道具了。
殷复声一揖,道:“长辈正愁出行不便,没想到,熊经略却早已为长辈筹办好了。真是有劳操心了。”
此人必然是熊廷弼。
一声大喝,一个兵士步入营中。
这日,五十多岁的熊廷弼,黑眉朗目,黑发短髯,正在右屯营中,与众将议事。
见熊廷弼没说话,殷复声再深施一礼,道:“经略帅才,广宁之境无人可比。只是,莫要因私废公。”
殷复声上轿后喜道:“真舒畅,经略,这可比坐马车舒畅多了。”
“嗯,你奉皇命来广宁,为何不先来面见本经略,倒先去见了广宁巡抚?莫非,你以为,巡抚比经略要大吗!”
这一问,倒令熊廷弼语塞了。
熊廷弼面带锋利,站到殷复声面前,扬了扬下巴,垂眼皮打量殷复声。嘴角不由现出一丝轻视。
“经略,我们传闻,此人还是有点才调的。他刚来,就给巡抚王化贞,出了个充盈粮仓的好体例。”
正合计着,听“咯吱咯吱”的一阵响,殷复声寻声看去,但见四个兵丁忽忽悠悠抬着一顶肩舆,来到他面前。
殷复声打量此人,五十多岁,神采奕奕,虽面带笑容,可眼神中却带着几分锋利。和王化贞的笑容是完整两种观点。
熊廷弼此时驻守在间隔广宁城四十里的右屯,执尚方宝剑,统兵五千。但是,熊廷弼虽身居军事要职,其职高于王化贞的巡抚,且经略才是真正的军职,对全军有制令的权力。但是,好笑的是,熊经略有制令之权,却没有兵,握兵的反而是文职官王化贞。
闻言,熊廷弼收收心,停歇一下肝火。深思半晌,勾起嘴角,嘲笑道:“哼!武状元?本经略倒要看看,你还如何威风!来人!”
本觉得这年纪悄悄的小墨客,必定得弄一大红脸,没想到,殷复声不但没有活力恼羞,反而嗤一声笑了。
“本经略要给这位武状元,筹办一样见面礼……”
“呵呵,他没有,本经略有。”熊廷弼说着,扭头大喝一声,“来人!抬上来!”
熊廷弼脸一沉,心道:好个狂徒。“你甚小年纪,竟自比吕望,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