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副将明白就好,不必言明。建虏若来,罗副将多备箭支火药,到时极力守堡便可……”殷复声说着抬手将桌上羊毫提起,蘸了蘸墨,笑道:“罗副将的精忠报国四字,写得刚毅有力,龙威虎震。不过,偶然落笔不必刚毅,柔一些,写出来的字,反而更加流利。”
“让孙游击久候啦!”
正偷听得努力儿,忽闻厅外一声洪钟。
罗一贯想了想说道:“因其铁骑彪悍。”
殷复声出门时,正与黑云鹤四目相对,他俄然想到些甚么,仓猝转头对罗一贯说道:“罗副将,鄙人观你这参将是个急性子。到时敌兵来了,你可万不能许他出城迎敌呀。”
黑云鹤骂骂咧咧地冲了出去,连跟孙得功打声号召的工夫都没有,还真是个急脾气。
他看看中间儿坐着的黑云鹤,一弯嘴,“嘿嘿,黑将军,多日不见,你可更加精力啦。”
“这……”罗一贯眉头一皱,顿觉有理,“那依状元公之见,其因为何?”
夸完以后,殷复声俄然问道:“不知罗副将内心,何为精忠报国?”
……“嗯,精忠报国……”殷复声看着纸上的字,一番赞美,夸得罗一贯是天上有地上无。直令罗一贯都感觉害臊脸红。
二人正客气,俄然突入一个兵丁,“将军,不好啦!虎帐那边儿有两拨兵士打起来啦!你快去看看吧!”
“那也不能做缩头乌龟呀!”黑云鹤不平道。
没等黑云白发飙,殷复声已经与罗一贯一揖告别了。
孙得功讪讪一笑,心说:我看只要你燥罢了。
看罗一贯垂目不语,殷复声持续道:“鄙人虽不懂兵戈,但也曾传闻,攻城当五倍兵力于守城兵力。然建虏此次已远超西平近二十倍……。如果罗副将眼中的精忠报国,只是与此堡共存亡,鄙人倒感觉,罗副将你,是全末节而不顾大义。”
“阿谁……,我当然听了。哼哼,说我性子急,我那里急了?”
“不是,鞑子都来了,我为啥不能出战啊?”
殷复声叹了一声,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也不与黑云鹤多废话,扭头叮咛罗一贯,“若他到时不听,就给他绑了了事。”
“凭啥不能!?”黑云鹤当时就急了。大瞪着一对眼睛,瞪着殷复声。
黑云鹤肝火冲冲地骂道:“你算甚么东西,凭甚么给我们命令啊?!”
孙得功谨慎到花厅门口,探头往外四下检察,并无人在旁。因而,踮着脚尖,缓缓靠近隔间,贴耳到门缝上,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