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佳耦想着战死的宗子,看着百余条活生生跪在脚下的大汉,另有身份高贵的沈大人,不由泪水飞流,嚎啕大哭,李氏更跌坐在地,捂着脸哭叫道:“大牛。沈大人没忘了我们,定边军的兄弟也来看娘了,娘不怨了,你也瞑目吧。”
吴芳华嘲笑道:“他若无攀附之心,不在小说里矫饰,天子那里会晓得他。南京的士子也是因为一时义愤,即便所行不当,也不过是少年意气之争。莫非他的手腕就光亮正大不成?不但让几十个少年栋梁永久不能翻身。还将全部南京的文人士子踩在脚下,用心险恶,手腕暴虐,行动狠恶,足可见其心肠阴暗。”
沈重问道:“家里可还过得好,大牛的抚恤银子可收到了?”
吴芳华冲着大姐怒道:“当然强了,不见汤家身败名裂,温家有磨难言。李济世、周世安弃文从商,远避外洋,袁应泰自缢辽阳,张鹤鸣名声尽毁,唯有沈东海步步高升,财路滚滚。”
沈重点点头,与吴天武、李晟一齐翻身上马。
吴芳婷看了看不让须眉的三妹,脆弱为沈重辩白道:“听父亲说,是天子非要用他,也是南京的士子先欺负他的,想来他也非常无法的。”
那老妇人怒道:“可不,一个个不当人子,那里是官府,的确就是匪贼恶霸。”
吴夫人和三女仓猝起家,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只见街上的百姓被挤在两旁,百骑定边军铁骑护着白衣黑脸的沈重,另有十几辆马车肩舆,正停在了一个民户的门口。
百姓轰然应诺,女人们群情沸腾,不一会儿,整条街的邻里就一齐开动,炊烟渺渺升起,香飘四溢。
沈重也不答话,大声喝到:“定边军,起!定边军,跪。二拜爹娘!”
吴芳晴瞧着母亲神情倦怠,便对母亲笑道:“母亲但是累了,不如让哥哥们给母亲安排一处僧房,略略歇息如何?”
吴芳晴气道:“让三妹这么一说,国度有事,人家草民就不能谏言?出身不明没法科举,就不能寻他途长进?被人打上门来,还抢了人家的女眷,就得昂首低头。任人欺侮不成?我倒感觉沈东海很好,才调高绝,利落硬气。放弃万金而离汤家,为母不平不归温家。草庐著书独立重生,为国为民交战辽东。如此文能为书,武可定边,比那些只会矫饰口舌的冬烘强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