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不敢捣蛋眼观鼻,鼻观心,拿起酒杯浅浅尝了一口,胸中俄然热血彭湃,现在方知忠义二字,在忠君之士心中的分量。便如同老父普通,将神宗天子看的比天还大,虽有些陈腐却实在动人,这便是至情至性。马城毫不思疑如有一天起兵反明,便过不了老父亲这一关,谋反,的确便是痴人说梦。
马林父子执部属之礼请见,英国公张维贤亲迎。
若换成个平头百姓出身的伯爵,在英国公面前坐的怕是没这么稳妥了。
入夜,内城英国公府上。
放下筷子,马林沉吟着道:“敢问公爷,明日朝会所议何事。”
翌日,朝会。
张维贤又重重的喘了口粗气,叮咛道:“明日早朝,你父子不成多言,尽管听,尽管看,不必多事。”
张维贤毕竟是大哥体衰,饭量很浅,只用了些素菜便放下筷子。马城也不敢失礼,只得看着满桌子的好菜苦笑,见个国公都战战兢兢,也不晓得那些穿越众如何能做到在皇上面前谈笑风生的,也许是神经比凡人粗大很多吧。
京营,早不复成祖年间的光辉,京营主力,早断送在土木堡之变中。
马林有些错愕,谨慎问道:“国公爷,罢矿税这都议了好些天了吧,还没个章程么。”
马城笑意收敛,心中暗赞,这便是百战老卒对伤害灵敏的嗅觉了,京营内兵马变更并不频繁,却暗潮涌动。
张维贤对劲笑道:“这便成了,吃酒!”
嘉靖年间虽规复了三大营旧制,却精锐不再,万积年间不得不征发边军轮番进京保护,称为班军。自辽东接连惨败,连轮值班军也无从抽调,二十万京营多为老弱兵残,能战之兵不超越五万,实在不幸。
马林仓猝放下酒杯,垂首答道:“返国公爷,先皇待我马氏恩重如山。”
五更起沐浴换衣,拂晓时解缆,日出时上朝,这朝会也是个别力活。走西长安街至朝房,朝钟朝鼓响时,走右掖门入紫禁城,官军旗校先进,文武百官掉队,在金水桥南遵循品级站班,文官站东边武勋站西边,在御道两侧相向而立,是为起居。马城的品级天然是站在武勋行列最后一排,还是特旨朝会的,跟着大队朝臣三拜九叩,也有些晕头转向。
圣上口谕又到了,命开原伯不必急着进宫,明日大朝会便可。
过未几时,英国公谴人相召,请酒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