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一杆箭钉在前面那辆马车上,一顷刻,无数道箭矢暴风雨一样射来。玄色箭身,银色箭头,眨眼之间,密不通风的箭雨把那辆马车射成了筛子。李四抱着双臂从另一侧的车窗跳出车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大腿上被射中一支箭,扎了个对穿。
张三尖叫了一嗓子,扶着李四手脚并用地往树桩前面爬。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树林中又涌出了更多的蒙面人。张三和李四遁藏不及时,眼看刀锋就要朝着他们俩的人头落下。
那人的刀尖还滴着血,少女今后退靠紧翻倒的车舆,“王爷让我们几个先上路,就是为了引开追杀他的人,他天然不会跟我们在一起。”
那些蒙面人到底是练习有素,一见有埋伏,敏捷朝着车舆和中间的掩蔽物挨近,但是面对他们的倒是能装百支箭的连珠箭,不但更快,也更多,底子不消轮换上箭,一波接一波麋集如雨丝,为数很多的蒙面人已经在箭矢中丧命。
张三耷拉着脑袋,不知该如何说。李四杵了他一下,阴嗖嗖地问道:“传闻,还是栽在了一个小女人手上。就是她?”
“箭阵,是箭阵!”
李四的话刚出口,就被张三一把捂住,“你小声点儿。”
“求求你们,别杀我们,别杀我们,让我们做甚么都行……”
“啊……”
“云南府黔宁王,沐晟!”
仿佛凶恶的鹰隼般的黑衣人似从天而降,持刀蒙面,行动敏捷而微弱。落地以后又利落拔刀,敏捷地将车舆围了起来。
偌大的林间只剩下车辙被碾出的响动,两辆车一前一后,车身在快速的差遣中狠恶地摇摆,像是随时都能散架子。两旁树叶婆娑的沙沙作响,不时另有鸟雀惊飞的扑棱棱声。
“不好,他们另有后盾!”
这时,沐晟已经从每辆车上卸了两匹马,四驾马车就都成了两驾。
张三的走货经历相称丰富,一看之下连声尖叫,催促马匹要往前跑。
“有几分姿色。”
“嗖嗖”。
鸣镝的声音破空响起,四周沉寂了一瞬,紧接着如方才被射成筛子的马车普通,漫天的箭雨从四周八方射过来。
“嗖――”
李四两只胳膊都废了,只能坐在车里,因而朱明月坐另一辆,沐晟和张三两人骑马。
那人直呼其名,张三颤抖了一下,下认识地往少女那边瞄了一眼。那蒙面人何其聪明,瞬息间攥着刀柄,走了畴昔,“你就是沈明珠,那黔宁王的红颜知己?”
张三听得心惊肉跳,本就热,这下出了一身潮汗,“但是我们都在王爷这儿,他是堂堂云南藩王,另有人敢来行刺不成?”
目之所及,那少女鹄立在马车旁。披着浅蓝大氅的身影,暴露裙摆的一抹纯白,乌发玉簪,纤细婀娜,盈盈动听。
凌厉的箭翎,刺破长空而来。
“黔宁王身娇肉贵,谁敢动他,我们俩一介贱民,死了还不是白死。”李四瞥了一眼,冷冷地说道:“怕就怕不但是你我性命难保,另有我们的百口长幼跟着遭殃。”
明晃晃的刀锋,“噗噗”两声,那两名车夫就死在刀下,均是咽喉一刀毙命。张三扶着李四爬到车马不远处的地上,李四中箭的那条腿满是血。
张三跌坐在地上,傻眼道:“王爷承诺我要保住我的妻儿,我现在甚么都交代了,也没有退路了,他可不能食言啊。”说罢,一把拉住李四,咬牙道:“老四,要不咱俩现在跑吧。”
东川府城的这处郊野,因人迹罕至而衰草连天、凫趋雀跃。两辆马车停在溪湖畔,赶车的主子是知府府宅里的,除此以外连个随扈也无。几个时候畴昔了,车顶尽是林间筛下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