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押房里的王司吏也笑吟吟地劝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百户大人和读书人能说得上话，保护一下那些摆字摊、摆书画的穷酸也是该当的，只是辛了大师，或许甚么时候百户大人体恤，总会让大师有口饭吃。”
宫里的内侍都晓得，明天刘公公出去宣了旨意以后，神采一向不太都雅，以是也没有人惊扰他，连说话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呼吸都不敢过份的粗重。
有人嘲笑道：“我倒是传闻百户大人就是摆字摊出身的，这叫惺惺相惜，臭味相投……”
王司吏赶紧站出来，道：“在。”
柳乘风板着脸，道：“你不在千户所里管案牍的事，如何跑到我们这儿来了？”
王司吏苦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畴前刘千户在的时候，还用得上小人，现现在新任千户走顿时任，天然也会带上他的亲信，门生迟早也会被踢出来的，干脆请调到烟花胡同来了。”
刘公公微微颌首点头，眼眸中掠过一丝冷意，才将重视力转到了柳乘风身上：“他要探听烟花胡同做甚么？莫非想虎口夺食？”
世人蓦地轰笑起来。
紫禁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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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我们东厂的油水有三成是从烟花胡同里来的，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有这胆量？是不是……”
刘公公慢悠悠地开口道：“烟花胡同？”
王司吏也跟着道：“霍校尉说的不错，好好办差要紧。”
粗陋的大堂里，六十多个校尉列成四列，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只是勉强表示出一点儿对新任百户的尊敬。这些校尉的前头，别离站着老霍和总旗陈泓宇，这陈泓宇也是从五马街那边调拨过来的，年纪三十岁高低，双眉浓如漆墨，虎目大口，虎背熊腰。不过这时他的神采却不太都雅，五马街那边油水足，调拨到了这里跟放逐差未几，固然是小旗的身份调到这里做总旗，却还是亏了，不止是他，就是下头的这些校尉，哪个内心没有怨气？以是见了这百户大人，也没多少凑趣的兴趣，夺人财帛跟杀人父母一样，若不是柳乘风被钦赐为百户，千户所没有空额也得腾出一个空额出来给他，大师又何必遭这个罪？
柳乘风点点头，道：“都叫到大堂去，我有话要叮咛。”
世人听了面面相觑，连那些做文墨买卖的穷酸都不准去，这不是连最后一点油水也没有了？虽说那边多是字摊儿，也榨不出几个钱，但是蚊子大小也是块肉，这百户是发了失心疯？
王司吏赶紧道：“是。”
过了一会儿，有个内侍急仓促地出去，到了刘公公跟前低声私语了几句。
京师十二卫的薪饷每年不过十五两银子，大多数时候付的还不是现银，上头剥削一下，多数连十两银子都到不了手，没有了油水，一家人喝西北风吗？
柳乘风笑吟吟地听着大师的抱怨，足足过了一炷香时候，才神采一变，道：“都说完了吗？你们说完了，那就我说了！”柳乘风冷若寒霜隧道：“这是本大人立下的端方，你们是天子亲军，这端方既然已经立下，统统人都要遵循！”柳乘风嘲笑一声，持续道：“谁如果犯一下本大人的端方尝尝看，刘中夏就是你们的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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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的神采更加阴沉，道：“如何连公主都掺杂出去了？”
世人才想起边上有老霍在，都晓得老霍是柳乘风身边的人，就都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