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像下,三个古稀之年的白叟盘腿而坐,恰是天门三寇:梁文忠、梁文炳、梁文锦。在西边一块状似青牛的大石四周靠着十几个妇孺,有几个嘤嘤而泣,两个白发老妇正柔声安抚。另有二三十其中青年男人三五个聚成一堆,正低声扳谈。
梁文炳大声道:“我们一死,妇孺可活,天门帮可度过此劫,梁家香火可保不竭。”
梁文炳并不睬睬二人,而是冷静走到岩壁的一盏油灯下,捡起一个铁笼子,取出内里的信鸽,微一用力,捏死以后扔给一个老妇:“炖了,给老侯的媳妇下奶。”
十三笑道:“老豪杰莫曲解,我并非命令,只是前来……请你三思。”
十三抱拳道:“几位老豪杰,有几位老朋友请你们出洞一叙。”
多说无益。白衣人衣服上的蟒纹已表白了身份。固然不晓得是甚么来头,但必定是官府的人。梁文忠梁文锦嘴上反对,实在内心早已有七分信了梁文炳的推断,但他不像梁文炳那般悲观。路上的唐弩构造倒是其次,主如果要攻进八景宫,需过三里水洞,只需在水洞当中灭了来犯之敌的灯火,任何人因为地形不熟都没法再行深切。仇敌攻洞若被挫败,想必不会再多派人手来枉送性命,那便成了对峙之局。光阴一久,或有转机。
“七哥,求救吧!”梁文锦哀叹一声。
梁文忠用力抿了抿嘴,道:“老七!事情一定如你所料!那几个故乡伙被我们赶下山头,挟恨在心,便结合起来抨击我们,先是栽赃嫁祸,再群起围攻。不过是找了几个妙手助拳,你!你未免想太多了!”
“都别说话!听!”梁文忠严峻地低吼道。
“水鬼呢?”
梁文锦冲动地站起来道:“七哥!你莫非要凭一时揣测,便要我们天门寨几十兄弟他杀于此?”
八景宫深在太极洞阳洞要地,自阳洞口,经五里旱洞、三里水洞后便可达到一个高三丈不足、周遭百丈的庞大中空之地。太极洞钟乳林立,姿势万千,此地更是一步一景妙趣横生。居中吊顶有一块腾空悬垂的巧石,神似太上老君,以是天门寨的人才以“八景宫”定名此地。
早有人失声惊呼:“你们如何出去的!”
梁文炳叹道:“我们能够干嚼生米,女人孩子如何办。”
梁文炳淡然道:“不。只是我们三人。不过除了妇孺,他们也不会放过其别人,或许有人能逃出世天,看造化了。”
两个兄弟见状,都是深深一叹。
“老七,众位弟兄断念塌地跟随我等,事已至此,我们怎能束手待毙!”梁文忠环顾着洞内世人。
十五和二十三在听到“并非命令”,不约而同微微躬身。三人相处多年,情意相通。既然找你找到了这里,还由得你说“恕难从命”?便欲暴起发难。
梁文炳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放在面前,道:“唯此一途。”
而十三略微一停顿,二人也同时重视到了稍远处的梁文炳,此时正用匕尖对准胸口。
很多人的目光都投过来。
梁文忠神情凝重看着十五。这几人仅凭摩擦出火星刹时的那一点点微光来察看地形,靠匕首插入石头借力从岩壁上过来,以是既没有触发构造,又能足不沾水从水洞过来。单看这身法与轻功,本身兄弟三人是远远不及的。
“督捕司一小半人都姓梁,谁会来拿我们。”
梁文忠忽地起家道:“我去内里看看。就算是督捕司的人来,也一定能攻破这太极洞!洞内屯粮原可供三月之用,现在……人少了,说不按光阴一久他们便撤了。”
梁文炳轻声道:“自作孽,不成活。几年前若能多为兄弟们着想,何至本日之祸。我们葬身此地便罢,怎可扳连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