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一笑,人伦顾忌又消了几分。
杨过道:“天然不瞒你。你问甚么,我便说甚么。”
李莫愁羞红着脸,催促道:“快去吧,师妹若寻来,安闲这几天了。”杨过关照几句,便自出门。
李莫愁顿一顿,又问:“那我师妹呢?她不晓得你骗她么?”
重回茅舍,天已微明。两人亦无睡意,只是相偎对语。
“如何?这般大阵仗,是蒙前人来犯了么?”李莫愁想着杨过既截小龙女,定是不会惹出大事。但又想杨过犹在前山,也是放心不下。一番清算,掩好门窗,独自寻了去。
杨过微微一笑,摇点头,悄悄说道:“不是。实在是我当时中了情花毒,只剩下十八日的命。我不想杀郭伯伯和郭伯母,便只要死路一条。我怕本身死了,你会悲伤,便想骗你。觉得你会恨我一时,却没想到……”
李莫愁道:“过儿,你得此奇遇,当真大幸。来日闲暇,我定请教一番。”她感受杨过这月余窜改之大,又听他提及神雕、剑魔之事,不由内心痒痒。只是想到统统都是断臂以后,老是心有不甘,诚心道:“过儿,我也不瞒你,我心中对你断臂之事,总归愤懑,你能奉告我,这到底是谁做的?是金轮国师么?”见得杨过不松口,又道:“你不肯奉告我,是怕我寻仇不成反被伤了,是么?”
杨过道:“当时我只能应了报仇之事,才气分开绝情谷。但是我到襄阳,却并非想要报仇,而是为了再见你一面。”
杨过苦笑道:“这便是我心中的另一个结。我当时候觉得本身死定了,便承诺她,最后的日子要陪着她。只是没想到,到了襄阳后,又生出那么多事情来。姑姑最后也了解了我,对我说:只要一向陪着她,便是不回终南山,也无妨的。”顿了顿,又道:“实在我也晓得,姑姑对我的豪情并不止师徒这般简朴。但是在我心中,只当她是姑姑,是徒弟,涓滴没有半分不敬。之前你教我要顺着她,这些年来我便到处不敢拂逆她,却也教她曲解了很多。”
杨过从速取了净水洗净手掌,再来扶人。李莫愁悄悄一搭手,道:“我没事的。或许是前些日子连番受伤,没有好透,导致内息不调。多歇息几天,应当就好了。”
“不好,过儿没截住师妹,反而助她肇事去了!”李莫愁心中混乱,倒是想着杨过十有八九不敢违逆小龙女。又想着全真教人多,恐怕两人受伤,当下也是提气急赶,势要阻下这番祸事。
李莫愁道:“既然你待我之心稳定,为何那日来襄阳,要说出那些话来。你可晓得,那些日子,我心中难受得紧,真想早早死了算。”
两人又依偎半晌。
杨过问道:“如何?姑姑受甚么苦?”他当初断臂后回过襄阳寻人,既不见李莫愁回归,也不见小龙女驻留,当时觉得两人或是结伴而行。当时心中痛恨,想寻郭芙报仇,却也偶然多想。待厥后放开仇恨,才想着两人或是回到终南山来,因而一起寻来,才有了相逢。没想到重遇李莫愁以后,两人眷恋深厚,只想着相互欢愉,竟忘了小龙女那边。直至现在再度提及,才各自忧心。
“莫愁!”杨过喊一声,却不敢自觉靠近,似也发觉手上腥气,怔怔问道:“这血腥味道令你难受么?”
李莫愁道:“过儿,固然无人见证,但我们毕竟成了伉俪。现在我有事问你,你可不准再瞒我。”
李莫愁天然不好直说小龙女之事,只拐了弯说道:“那日我碰到你郭伯母,传闻师妹已经离了襄阳。我一起寻她探听,仿佛和全真教道人起了些曲解。我怕她闯下祸事,才赶来终南山截她。现在倒好,只顾着本身,却将这事忘了。”她说得真假参半,倒是不想教杨过忧心。